江修然和葉七七走到窗邊，兩人四目相對，葉七七竟覺淡淡的尷尬。
“那個，江修然，你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我急著回家睡覺。”她有些急切地道。
江修然卻不急不慢地道，“七七，你和顧北珣在一起了麼？”
“啊？”葉七七支支吾吾地道，“沒有，當然沒有。不對……應該算是了。也不對也不對，你問這個乾什麼。”
“你能裝傻，但是你能無視我的心意麼。”江修然道，“七七，不管你和顧北珣在沒在一起，我還是喜歡你。我可以等，我等得起。”
“好了，”葉七七無心再聽下去，“江修然，我不值得你喜歡。或許兩年前的我值得，但如今的我不值得。”
她抿了抿唇，接著道，“就算你再等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我不喜歡你，明明白白地不喜歡你。我的心裡隻有顧北珣一個，現在是，以後也是，不管他對我如何，我都會繼續喜歡他。”
“我不值得，難道他就值得你喜歡嗎？”江修然頓時吼道，“七七！我為了你，甘願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惡人。我的行徑不乾淨，難道他顧北珣的就乾淨嗎？”
“你們差的又何止這些。”
葉七七垂眸，沉了一口氣。看向江修然的眼神裡帶著陌生的冰冷，良久，她才緩緩地道，“我以前不願意拿你們相提並論。你和顧北珣始終都是不同的人。你分明是個乾乾淨淨的大男孩，不提手段，隻提心境，在這一點上，你始終比顧北珣強得多。我曾經認為，你的心就像拈花灣的那片湖，縱然深不見底，但也澄澈明亮。可我麵對如今的你，我才終於明白，我所自認為了解你的一切，都是錯的。”
“江修然，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變了。”
江修然驀地抬眸，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跟他說出這句同樣的話。
葉七七道，“我知道我現在所說都是徒勞，但自從你決定要走上這條謀權的道路後，我們就不是再在同一條路上的人了。你有你的所思，我有我的追求。儘管我想阻止你，卻始終不能改變你的本質，既然如此，我也不奢求能再和你做朋友。所以我決定要幫你。算是彌補了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虧欠吧。”
“你從來都沒有虧欠過我。”江修然搖頭，“是我一廂情願，不求回報。”
“可你以前也說，你不奢求江家的權勢，你反倒想和江若愚一樣雲遊四海，做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少爺。”
這是江修然曾經在拈花灣的湖邊小屋裡，和葉七七說過的話。她一直都銘記於心。
也是在江修然和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對江修然有所改觀。他不僅是個心思難測的王者，也是個心懷無憂的遊俠。
但他如今選擇走的路，與他當初的理想越來越背道而馳。
“人總是會變的。”江修然蒼白地辯駁。
“是啊，人是會變的，”葉七七笑道，“所以你變了，我並不在意。以前的那段時間裡，我很感激你。在我無依無靠時，感激你願意收留我，包容我的小心思，還願意陪我上演一出出鬨劇。我永遠都會記得你的好，不論你變不變，在我的心裡，你還是我的朋友。”
“但你的喜歡，我擔當不起，懇請你還是不要再說出口了。”
江修然驀地一怔，看了看窗外湛藍的天空，又望回了葉七七，眸底隱約透著凜意，卻又掩蓋不住他的滿腔情意。
他道，“七七，難道你不好奇，究竟是什麼改變了我嗎？”
“你想說的話，你自然會對我說的。”葉七七答道。
“你說的對，我現在想告訴你了。”
江修然淡漠地揚高唇角，道，“因為我突然明白，如果我一無所有，就不配和顧北珣去爭。不配和顧北珣爭，我便永遠無法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