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瞧著他認真專注地幫她擦著身,那神情仿佛在擦著一件極為珍貴的藝術品,眼裡的光清亮無邪,不由心思悸動,有暖意緩緩流過。
這家夥照顧起人來其實還蠻細心的,溫柔體貼,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她暗暗驚訝。
擦完身後,阮瀚宇去淋浴室衝了個澡,再過來強迫木清竹吃了點水果,這才坐在旁邊沙發上,拿起工作筆記本忙碌起來,很快就進入到了工作狀態中。
初秋的夜晚,寧靜,溫和,靜謐。
木清竹安靜地躺著,想著他今天說過的話,還有他悉心的照顧,心思沉沉。
‘就算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好的’這是他說過的話,隻是,他們之間還能再做朋友嗎?他對她的心思永遠都隻能是這樣吧。
狠了心,不再想了,若是注定沒有結果,又何必去多想。
眼睛越來越沉,她慢慢合上了眼,迷糊中醒來時,還看到房間有燈光,背後是火燒般灼痛,痛哼出聲來,爾後又沉沉睡去。
再有模糊的意識傳過來時,她仍然睡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背後,托著她,不讓她翻身睡過去,以免壓著傷口。
心從來都沒有這麼安寧過,很快又沉入了夢鄉。
接下來二天裡,阮瀚宇真的親自照顧她,臨督她吃飯,喝藥,喝燕窩湯,他拿來的東西木清竹必須吃完,否則他就會用自己的方式讓木清竹乖乖吃下去。
木清竹自知拗不過他,便也乖乖地配合了。
傷口漸漸在結痂了,她的身體也好了很多,可以下地走路了。
第三天夜晚剛來臨時,阮瀚宇有點事情要出去,便親自看到她吃了飯,喝了燕窩湯和藥汁後,又被他逼著吃了水果後才放心地出去了。
木清竹給家裡掛了個電話報平安後,便出去散下步,走動下。
她病房的這棟樓是整個醫院裡最豪華的,處在醫院的最安靜,最中心的地方,裡麵全都是清一色的套房,布置得淡雅寧靜。
整層樓也隻有為數不多的病房,每個病房的病人都呆在自己的房裡靜養,走廊裡空蕩蕩的,木清竹不敢走遠,擔心阮瀚宇回來看不到自己著急,便隻是在走廊裡散著步,走動著。
長長的走廊,窗戶開著,空氣中混合著白玉蘭的香氣與淡淡的菊花香味。
她呼了口氣,心曠神怡,慢慢走著。
很快就到了走廊的最後一間套房了,原以為到儘頭了,不料卻見到旁邊還有一截走廊是朝著右邊延伸的,很長,竟然還有一間超大的病房。
她感到有點奇特,這截走廊裡鋪著紅地毯,暖暖的,看來,這間套房的級彆非常高。
走廊前麵的窗戶外麵,是高大的玉蘭樹,那玉蘭樹高大粗壯,已經堪堪將枝葉延伸進了走廊的窗戶裡了。
夜晚時這裡風很大,如果不小心關窗戶會把那枝怒放的白玉蘭壓到。
她微微一笑,走過去伸手把枝葉扶到窗外,悄然關上了窗戶,回轉身時,抬頭看了下這間大大的套房。
這裡環境清幽,不僅地毯,連著窗戶都貼上了暖色的紅,走廊的燈都是朦朧的暖光,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病房。
病房的窗簾卻是青色的,套房門緊閉,木清竹不知裡麵住了個怎樣的病人,但能單獨住到這麼高級彆的病房,想來非富即貴了,又站在窗前看了下外麵的風景,感覺有些困倦,便慢慢往回走。
“哎,都昏迷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一點好轉,這麼好的命,也真是可惜了。”一個護士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木清竹驚訝,迎著聲音望去,這才發現原來這間病房特設了一間專門的醫護室,裡麵有護士輪流看守。
“就是啊,有錢有勢也枉然,關健還是要身體好才行。”另一個護士也跟著附和著。
木清竹的身體瞬間一涼,一種異樣的傷感從心底升起,像有東西在抓著心臟般,一下下扯得痛,明明知道她們說的是彆人,與她毫無乾係,可她還是感到一陣無比的難受。
她匆匆朝回路走去,背後感到一陣陣發毛,恍若後麵有眼睛在盯著她般
“清竹。”正在木清竹想入非非,渾身不自在之時,唐宛宛的聲音朝她叫了起來。
木清竹抬頭,正對上唐宛宛看向她的眼睛。
這才記起,今日唐宛宛打電話過來數落她一通後,痛心疾首之餘,已經約好今天晚上過來看她的。
她倒完全忘了這件事了,摸摸頭,朝她傻傻一笑。
“清竹,你真是個傻子,給我瞧瞧都傷成怎樣了。”唐宛宛扶著木清竹費力地走進病房,便一陣風似的跑去關了病房的門,又一陣風似的衝了上來,把臉湊到她麵前,上下打量著,“嘖嘖,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這天底下也就隻有一個你這樣的女人,願意替那混蛋去擋刀。”
唐宛宛邊說,邊揭開她的背,執意要看她的傷,木清竹無奈隻得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