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是埋怨母親,這個管得多、那個愛念叨,甚至母親乾活的習慣,都會成為我們心裡暗暗吐槽的槽點。
經年累月之後,女孩子們逐漸變成了母親的模樣,就連乾活的習慣,都在歲月裡潛移默化地,跟母親一個樣。
歌曲開始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叛逆的孩子呐喊著不要像媽媽,最後,卻在無意之間,成為了媽媽的模樣。
許塵塵嗓音空靈,曲調不高的時候,維持著中音,轉副歌的地方,稍低八度,再轉而上升一個八度,對許塵塵的音域來說,倒不算有難度。
“媽媽,我想你……”最後一句,語氣說唱,不如說“念”,伴隨著最後的輕哼,一首歌曲,生動地結束。
許塵塵抱著話筒,眼淚已經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剛才一直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才將整首歌都唱完了。
“媽……”記憶裡的母親,還是當年那副清婉溫柔的模樣。爸爸刻板,母親溫柔,雖談不上富貴人家,起碼衣食無憂。
隨著母親的離世,許塵塵再沒享受過一刻家庭的溫暖。
“真好。”徐芳輕咳一聲,揉了揉眼睛。
歌曲裡沒有一個字提到“失去母親”,但是每一句話,都仿佛訴說著沒有母親的日子,許塵塵的孤獨和彷徨。
徐芳實在忍不住了,轉過身吸溜了一下鼻子:“我去個洗手間。”
在場的康澤和徐海都很有觸動,徐海將眼鏡摘下來,低聲道:“我知道這會是一首好歌,沒想到,會這麼好。”
康澤點點頭,“好歌。”他聲音有些啞,勉強壓製著自己的嗓子,不讓聲音聽起來太過古怪。
許塵塵沒有賣慘,她隻是將那些想做、沒機會做的事情,都寫在了歌曲裡。
康澤心裡是溫暖的,這個世界上,不隻他一個人惦記著蘭芳。
許塵塵,蘭芳的女兒,從未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母親。
這樣的感覺,真好啊。
沒有人催促許塵塵,錄音室的燈已經關掉,她呆了五分鐘,用力蹭了蹭眼睛,把淚水擦掉,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才出來。
“小徐老師呢?”她四處看看,徐芳老師怎麼不見了?
“去洗手間了。”孔萱紅著眼眶,指了指洗手間的門,“塵塵姐,你唱得真好。”
她彎了彎眉眼,臉上帶著些許笑容,低聲道:“嗯,那就好。”
如果唱得不好,對不起母親的在天之靈呢。
徐芳從洗手間裡出來,拍了拍許塵塵的肩膀:“看不出,你還有作詞的天賦?”
“徐老師,您可別笑話我,這點歌詞,我改了起碼三個月,還是徐老師幫我調整了韻腳,不然我根本唱不出來。”誰是專業水準,一試便知。
徐芳一聽,哈哈一笑,方才屋子裡難過的氣氛鬆弛了些,她點了點許塵塵:“後生可畏啊!”
這一首歌錄製完成,接下來,就是給高考生的那首歌了《青春,你好》
這首歌走得是抒情輕快風,到副歌部分還帶著幾分小鼓點的愉悅輕快,十分有趣。
許塵塵在錄音棚裡唱得投入,被輕鬆愉快的音樂感染,仿佛重新回到了高考的學堂,最有趣的課後活動,就是討論老師的八卦。
她輕揚唇瓣,重新感受到了青春的色彩,從《天亮》的悲傷情緒裡走出來了。
徐芳聽到一半,腳就忍不住跟著節奏點地,笑著看向自家叔叔。
“叔,你可以啊,寶刀不老,能夠重戰江湖了。”徐芳調侃自家叔叔,毫不手軟。話裡的意思,是擔心徐海跑來跟自己爭奪市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