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一柔眉梢一挑,嘴角笑意更深:“舒止淩,我剛剛讓人拿著一袋文件去了江城各大媒體樓下等著,隻要我一個短信出去,他們就會將手裡的文件袋交給媒體,你想知道裡麵的東西是什麼嗎?”
舒止淩低垂著眼瞼,卷翹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閃爍的情緒,再抬眸,她澄澈的眸底便滿是涼意和悠然,反問了岑一柔一句:“你岑一柔都不怕的東西,我舒止淩為什麼要怕?更何況還是現在的我,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舒止淩說著,身子往後一靠,舒服的靠上了椅背,筆直的雙腿交疊著,高跟鞋搖晃在空氣裡,端的是高貴風雅!
她說:“岑一柔,你現在什麼都沒有,無非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你都能做到什麼都不怕了,我一個擁有那麼多的人,我還怕什麼?”
說著,舒止淩嘴角的笑又深了兩分:“我現在是葉修淮的妻子,是葉家人人都認下的媳婦兒,更是法律上承認的存在,你拿什麼跟我鬥?而你現在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兩樣東西,其一,錢,其二,就是想看我難受。”
岑一柔臉上笑意雖然沒減,但那笑明顯僵硬了好幾分。
舒止淩笑著又靠近她兩分,輕聲問:“對嗎?”
到底是彼此熟悉的人,一如岑一柔熟悉她一般,她也極其熟悉岑一柔。
舒止淩放下心來,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人人都過著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生活裡的為難之處,她的生活也有,但她還能扛下來。
兩人之間陷入一陣寂寞後,舒止淩伸手悠閒的拿起桌麵上的文件打開看著,說:“至於這件事,就謝謝你了,畢竟你也知道,葉修淮那麼寵我,他做的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辛苦你了。”
岑一柔臉上的笑這一刻徹底崩塌!
“你知道他有病?”岑一柔問出口後又覺得不對,轉而冷笑道:“舒止淩,我以前倒是一直小看你了,原來你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什麼龔雨佳,什麼依依都是弱的,龔雨佳縱然有些小聰明又怎麼樣?她家敗了,她永遠都沒辦法再跟江城的上層社會牽上線,因為她骨子裡的傲氣斷了她所有的退路,而依依,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在這些事上爭奪什麼,她隻想要事業,而你……”
“舒止淩,我以前一直以為,你要的才是最純粹的事業,可現在看來,誰的心思都沒你埋得深沉啊!”岑一柔笑道:“你才是這群人裡藏得最深的那一個!舒家遇難,你毫不猶豫轉身就嫁給了蕭言煜,借助蕭言煜為跳板你搭上了葉修淮,便轉身甩掉了蕭言煜,轉而投入了葉修淮的懷抱,哪怕你明知葉修淮命不久矣,你還……不,應該說你就是看中了葉修淮的命不久矣吧!”
舒止淩沒理睬她,隻是垂眸繼續看著手裡的文件。
岑一柔心裡一陣陣泛冷:“舒止淩,你從什麼時候知道葉修淮生病的?是不是從你知道後,你便開始在籌備這一切了?你處心積慮的嫁給他,就是為了……葉家的家產?或者說,屬於葉修淮的那一分家產?”
舒止淩抬眸看她一眼,那一眼清冷、自然,帶著濃濃的……憐憫。
可是,岑一柔並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