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誰啊?”
聽到莊雅的問話,唐錦衣才從紊亂的思緒中抽離,她看著映在男人黑色眸子裡那笑得難看的女人愣了一愣,隨後淡聲道:“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禦戌聞言嘴角勾了勾,卻是半點笑意都沒有,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也不懂尊敬長輩。”莊雅臉色不好,但也看出對方不是一般人,隻敢小聲嘟囔。
唐錦衣聽了隻是淡淡一笑,禦家那樣的人家,哪裡需要禮貌這種東西。
“我剛才聽見的話,你記住沒有?”
“……”她沉默,低頭瞥見剛才隨手放在地上的藥瓶時,才咬住下唇點了點頭,“我扶您回房間休息吧,客廳也得打掃一下。”
房間裡倒沒有外麵那麼亂,唐錦衣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把莊雅扶上了床,大約是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剛躺上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門被輕輕帶上,她這才開始打掃散落在地的家具和玻璃碎渣,收拾了半個多小時,客廳才逐漸恢複原貌,在桌上顯眼的地方留下一張紙條,她鎖好門,拎著裝的滿滿當當的垃圾袋下了樓,卻是停了腳步。
春日的陽光正好,不灼不燥,剛好打在倚著車門的男人身上。
他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屈夾住煙身,看見她時眉頭稍蹙,緩緩吐出一口雲霧,原本隻是吸煙這種平常的事情,他做起來卻是與旁人不同,硬生生多出了幾分矜貴。
唐錦衣略微有些驚訝,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裡?”
男人不答反問,“要去唐家?”
這人會讀心術的嗎?還是有特異功能?
唐錦衣一雙杏兒瞪得圓圓,驚異的看著禦戌,對方卻隻是薄唇輕啟淡淡道:“我不會讀心術,也沒有特異功能。”
說謊!
被這麼一打岔,心裡積壓著的那堆巨石似乎少了些許,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對。”
“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母親。”
似乎是想到了剛才的事情,禦戌眉間的溝壑越發加深,唐錦衣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手裡裝著玻璃碎渣的垃圾袋被她用膠帶纏了一圈又一圈,還貼上了“內有玻璃”的便簽,這是母親教她的,為了防止其他人受傷。
母親教了她許多,有些很有用,有些則反之。
她的童年也並不全是不好的回憶,而那些美好的回憶裡總是有母親的,公園裡的秋千、節日裡的一顆巧克力、可愛的睡前故事……
正是因為這些點點滴滴,她才會成為現在的唐錦衣。
而現在母親卻被最不該欺負她的人欺負了,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