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無聊百姓的飯後談資,亂七八糟,無雙聽過也隻是一笑置之。身為蕭君奕的名義妻子,她的“情敵”已經不計其數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她想不透,蕭君奕到底哪點好?為什麼一個個趨之若鶩?難道雕冰塊很好玩嗎?
很快便到了司徒府,連晟不在府上,丫頭領著無雙去了廂房,沐思思已經醒了,呆坐在床上兩眼發呆。
聽見開門聲,她沒有扭頭,隻是粗暴道:“出去,除了連晟,我誰都不見!”
“是我,思思!”無雙輕聲道。
沐思思回頭,臉有異色,沒有暴怒,隻是失神的看著無雙,許久,才不悅的說:“你來乾什麼?”
大夫說她受了驚嚇,喜怒無常,無雙也一一包容,並不計較,上前見藥沒喝,蹙眉道:“怎麼不喝藥?這樣身子怎麼好?”
“不用你管!”沐思思鑽進被子,“我困了,你出去吧!”
“把藥喝了再睡。”無雙勸著,丫頭衝她搖了搖頭,小聲道:“不見少爺,她是不肯吃喝的。”
“那少爺呢?”
“進宮去了。”
“那讓人去宮門口等著,一出宮就趕緊回來。”
丫頭聞言連忙退了出去,沐思思卻突然坐了起來,“那麼著急讓他回來乾嘛?我看,你來看我是假,想見他是真吧!”
她比過去更胡攪蠻纏了,無雙無奈,“我想他回勸你喝藥,你彆多想。”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花牌生的女兒,天生就是狐狸精,人儘可夫,就會勾三搭四!你娘勾引我爹,你就引誘連晟,你們母女都是婊……”
“你給我閉嘴!”無雙怒不可遏,“你受了教訓,還不知道錯嗎?”
“錯?我有什麼錯?要不是你,我會受這麼多苦嗎?我會被彆人賣來賣去嗎?好啊,你現在沒嫁給那個殘廢,成了將軍夫人,你說話底氣都足了,敢教訓我呢?彆忘了,你是吃誰家飯長大的!沒有我,會有今天的你嗎?彆人五人六的在我麵前晃,我才是真正的沐家小姐,我才是將軍夫人,你不過是個冒牌貨,還敢橫什麼橫?!”
沐思思一番話,倒讓無雙大開眼界,她沒有劫後餘生的淡然、乖巧,反而比過去更加肆無忌憚、尖刻跋扈了。
無雙已不想和她吵了,失笑道:“嗬,我還以為你重傷虛弱呢,如今聲音這麼洪亮,還有力氣發火,看來也沒什麼大礙了。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
“你當然希望我有事,你好繼續當沐家小姐,享受榮華富貴嘛!但我告訴你,這世上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你哄騙我追尋自由,被人拐騙、囚禁,你倒好,自己嫁到京城來錦衣美食。無雙,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你說,如果我把這一切告訴將軍,他會怎麼想?”
“你還真會倒打一耙,是你自己不想嫁,我救你罷了。”
“說得真好聽!誰信?我會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去挨打受虐?”
“你彆自己不老實回家,在外吃了苦就發泄在我身上。我也告訴你,有本事你就去揭穿我,反正你都不要命了,也不顧沐家老小的命,我又怕什麼?”
“我是迫於無奈,甚至被匪人劫了,才沒嫁成。而有人穿著我的嫁衣嫁了,還風風光光,我真想知道,這匪人不會就是你的人吧!”
“你……”無雙簡直忍無可忍,“我真後悔那天救你!”
沐思思冷笑:“現在殺我還來得及啊,讓你將軍夫君殺了我,在我開口之前。否則,恐怕死的人會是你,我親愛的姐姐!哈哈……”
她笑得張狂而詭異,無雙寧願相信大夫的話,她失心瘋了,也不願相信,她們朝夕相處兩年,她會這麼對自己,這麼恨自己!
沒有姐妹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無儘的怨恨和不甘。
沐思思一直在笑,很是得意,無雙語氣平靜:“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你好好養好身子吧,一切都過去了,就忘了吧!沒人再會欺負你了,你也彆怕。”
“這輩子欺負我最多的人就是你!”
無雙啞然,這是不是自己做人失敗?
在渝州的時候,她努力想對這個妹妹好,卻成了一種欺負;她不想讓沐青雲失望,好好學習,強過了沐思思,也成了欺負;她和連晟認識得比她早,交情比她深,也是欺負……
無論她做什麼,沐思思都不滿意!
無雙已經不介意、不爭辯了,隻是淡淡的說:“是嗎?那以後不會了。”
沐思思意外極了,她那樣威脅,那樣歇斯底裡,對方卻安之若素、風輕雲淡,讓她既憋屈又不甘,“你怎麼不怕,你以為我做不出來嗎?”
“生死有命,你想怎樣,隨便你!”無雙說著,欲開門出去,不料沐思思喊,“等等!”
“還有什麼事?”無雙不曾回頭。
“你以後不許見連晟,一個眼神一句話都不許,這樣我才考慮幫你隱瞞。”
“幫我隱瞞?”無雙失笑,不想再糾纏了,拉開門走了出去。
“你聽見沒有,答不答應?”沐思思逼問,奈何無雙不理,氣得她抄起床頭的藥碗就砸了過去。
“小心!”
一直站在門外的連晟,眼疾手快的拽開無雙,自己卻來不及避開,隻聽“砰”的一聲,藥碗重重砸在額頭上,頓時就破了皮。
血湧了出來,沐思思嚇得臉煞白,也顧不得和無雙置氣,赤著腳跑了下來:“啊,連晟,我不是故意的,我……你疼不疼,我去叫丫頭給你請大夫……”
說著,蓬頭散發的就跑了出去。
無雙也沒攔她,隻是趕緊拿出絲帕幫連晟按住傷口,既擔憂又抱歉:“連晟,我怎麼老是累你受傷?要不思思還是我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