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賤人,還敢胡言亂語誣陷本宮。”
“是不是誣陷,你心知肚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其實你不過也是個可憐蟲,皇後又怎樣,皇上當年登基時,是忌憚你父親的權勢,現在呢,你娘家還剩幾個人?你自己呢,嫁給他的二十年,他一共去你房裡幾次?哼,說彆人可憐,你也不先看看自己,好歹皇上還對我好過,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喝什麼,你呢,你又有什麼?”
皇後被搶白得無言以對,氣了好半響,才反擊道,“彼此彼此,你們張氏一族,也是朝中無人,隻有一個不是皇上生母的張太後。哼,你不過是以五十步笑一百步。皇上當年寵你,你以為是愛?不過因為你是太後的侄女,現在廢你貶你,原因也是一樣,沒有愛,我們都沒有!哈哈……哈哈……”
皇後大笑的起來,滿是失落和寂寥。
這後宮之中,上到皇後,下到宮女,無一不是皇上的女人,他想臨幸誰都可以。可是,這都不是愛,沒有愛,對誰都沒有。
或許,隻有蘭妃是個特例,皇上娶她,與任何權勢、利益無關。當年為了冊封她,甚至不惜得罪群臣和太後,這樣的寵愛,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可是,誰又能保證沒有下一個蘭妃呢?
“還有一句話,我必須告訴你,淑妃,讓你入冷宮的人,可不是我,是皇上!”
淑妃震驚不已,“我不信!”
“隨你信不信?難道你還不肯承認當年的事是你所為嗎?你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她不開心,皇上自然就開心不起來,哪怕他忌憚太後,忍了這麼多年,想辦你的心,從來沒有停過。”
淑妃失魂落魄的坐在冰冷的地上,皇後拖著長長的鳳袍絕塵而去。
“不是我、不是我……”淑妃喃喃自語,她沒有殺那個孩子,不關她的事,明明是皇後陷害她,一定是皇後做的,為什麼皇上寧願信皇後,都不信她?
皇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難道曾經的溫存美好,真的隻是鏡花水月一場?
皇上……我曾愛過你,可正深深很著你!
翌日,無雙醒來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她趴在床上,依舊是不太敢動。
“十四,你醒了嗎?”
門外傳來張卿的聲音,無雙應了一聲,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張卿推門而入,一副窺探之色在屋內東瞄西瞧。
自從那日張卿把她當男寵送給蕭玄鈺後,無雙和他就算了結下梁子,見了他就超級不滿,不禁煩道,“你大清早的,你在我房裡找什麼呢你?”
“人呢?”張卿疑惑的找著,甚至朝床裡也看了。
“你找什麼?再不說,請出去!”無雙發怒。
“蕭將軍啊,昨日不是一直在房內嗎?什麼時候走的,怎麼沒看見?”張卿狐疑的看著無雙,那目光就和那晚一樣。
敢情他還將自己當男寵呢,以為她和蕭君奕這倆男人咋地咋地了!
“什麼蕭將軍啊,昨個不是和司徒大人一起走的嗎?”
“沒看見啊。”
“你什麼眼神啊,這都能當管家?真不知道王爺看中你什麼呢!”
麵對無雙的譏諷,張卿也不示弱,“一個靠男色勾引人的娘娘腔,我才不屑和你多說一句話!”
說罷,氣衝衝的甩門而去。
反正,隨他怎麼罵,無雙也不氣。隻是昨夜睡著了,她也不知道蕭君奕什麼時候走的。
“啊!”
剛一動,屁股就痛,無雙下意識的用手一摸,濕漉漉的都是藥膏。一點都沒乾,應該是才擦了沒多久,難道蕭君奕才走?這麼說,他一整晚都在?
無雙吃了一驚,首先想的是自己有沒有被那老色鬼占便宜,幸好衣服完好。可是,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事,想起那個吻,不禁又尷尬又難為情。
抬頭,望著不遠處的銅鏡,自己臉上臟臟的黑料已經被洗乾淨了。
是蕭君奕嗎?他給她洗臉?
無雙摸著自己白白淨淨的臉,心又一次陷入茫然。
她始終弄不清自己的角色,如果是蕭夫人,她願意好好和自己的丈夫生活。可是,她是蕭夫人嗎?
如果不是蕭夫人,那就是細作、是棋子咯?那是該好好完成任務,還是……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乾嘛,是嘛呢?!
她對蕭君奕的感覺很混亂,心底知道這就是和自己拜堂的相公,可是她始終忘不了香芸,那是蕭君奕的陰影,也是無雙的。
皇後的話始終在耳旁回響,她說:無雙連香芸的一丁半點都比不上;她說:蕭君奕永遠忘不掉香芸;她說:蕭夫人的位置,要讓素心公主取而代之……
那麼高高在上的皇後,那麼不可一世的將軍,或許,她自己,沐無雙,不,她根本不姓沐。她這樣一個連父親是誰,出身青樓的女子,有什麼資格去高攀那樣的男子,那樣的生活?
還有蕭玄鈺,無雙同樣弄不清,他們應該是主仆。可是,看著蕭玄鈺就覺得熟悉,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比誰都要親昵。
以至於,她明明是為了害他而存在,卻總是會在他為難的時候,身不由己的幫他。
記憶中,她是有個哥哥的。而這個蕭玄鈺,那溫暖的笑,那關切的話語,總會讓她聯想起哥哥,聯想起這個溫暖的稱呼,這個可以保護她的親人!
這京城這麼煩擾之中,唯一讓她覺得簡單的人,就是連晟。她不需要特彆去了解,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開心就笑,不開心就拿他發脾氣……這世上,包容她最多的,或許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