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無雙坐在裡麵,屁股竟一點都不痛了,偶爾掀開簾子瞅著不遠處的蕭君奕,隻要她一回頭,他就在,隻是,雖說不遠不近,卻總是有距離感。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卻在很多時候,都不能大大方方的站在一起。無雙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上了怎樣的一條路,往後又會有怎樣的未來在等著她。
坐墊軟軟的,心卻亂得很,為蕭君奕亂,也為沐思思亂。
還沒到蕭府,無雙為了避免惹人注意,提前下轎子,站在一個隱蔽的轉角處,這些蕭君奕自然知道。
他跟上來,無雙正隱忍著痛一跛一拐的走著,他二話沒說就將她抱起,驚得突然懸空的無雙嚇了一跳,隻得緊緊的抓著他胸前的衣衫。
這樣抱著,不走路,痛楚就少多了。
走在離蕭府不遠的寂靜小巷裡,四周靜悄悄的,唯有蕭君奕“沙沙”的腳步聲,卻也是極輕。
聽見無雙緊張得心跳一個勁的猛跳,蕭君奕低眸道,“怎麼呢?你在害怕?”
“沒有啊!”
“彆想騙我,我感覺得到。”
你這大老粗能感覺到什麼啊,無雙悶悶的想,沒有吭聲。
蕭君奕道,“該不是你這個妹妹在家老欺負你吧!”
好吧,她好想說,你真是神算啊,料事如神!可是,無雙必須得裝聖母,“沒有啊,我們很好的。”
這點蕭君奕才不信,沐思思那丫頭,雖然叫他幾聲“姐夫”覺得不習慣,但還是很受用的。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成家的人,自己的妻子是沐無雙。
“好就好。”無雙不想說,蕭君奕也不追問。
對於他這點,無雙是頗為欣賞的,彆人不想說的,他從來不追問,不讓彆人難堪。但是,正因為他這樣,她可以更肆無忌憚的隱瞞他。其實,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欺騙。
已經可以看見蕭府院牆外的那片竹林了,蕭府就要到了,無雙突然害怕回到那個地方,害怕見到沐思思,害怕和她歇斯底裡的爭辯。她就想像現在這樣,和蕭君奕靜靜的走在這青石鋪就的小路上。
“蕭君奕,你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她真是想什麼問什麼。
蕭君奕也是一愣,望著她的臉想了一會兒說,“幫助十皇子……”
後麵省略,無雙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不禁問,“為什麼是十皇子,因為他的……”表姐是香芸郡主?
無雙不敢提及這個名字,蕭君奕道,“因為他是我的徒弟,我不幫他,還能幫誰?你呢,最想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無雙隻是剛剛想到就問她,若換成自己,真不知道。來京城後,她才知道,這天子腳下的女子,大多數都是想當皇後。許許多多女子的夢想就是皇後,雖然並不是說能實現,但有夢想總是好的。
皇上每三年選一次秀女充實後宮,有一半後宮妃嬪美人就出自這京城!
“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有可能是你不想說。”
無雙笑了笑,為什麼他現在越來越了解她呢?她道,“我想回渝州,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一輩子生活在渝州。”
這話在蕭君奕的耳朵裡,就成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京城,離開你!
“這麼喜歡渝州,將來若十皇子登基,可以力薦渝州為新都。”
無雙失笑,這是什麼意思,因為她一句話,就要遷都?還是他蕭君奕以為自己真是權傾朝野,連遷都的事都可以搞定?
“千萬彆!你沒去過渝州,你不會知道那是怎樣美的一個地方,它不該沾染利益和爭鬥。如果那兒成了新都,那不就是下一個京城了嗎?我不想我的故鄉成為這個樣子。”
“我哪裡沒去過渝州,我……”
“你去過?”無雙詫異。
“去過。”
“感覺如何,很美吧!”
“一般般!”這一般般,有氣無雙的成分,也有部分真實。渝州,是他最潦倒時候,路過的一個城鎮,他對那個地方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並不覺得有多美。相反,京城哪怕充滿了爾虞我詐、步步驚心,但在他心裡,沒有哪一個地方比得上京城!
因為蕭君奕說渝州一般般,談話就此打住,無雙不悅的掃了他幾眼,鄙視他沒眼光的意思。
老說他霸道,她又何嘗不是?自己喜歡的地方偏要人家也說好。蕭君奕也很不以為意的將目光投向彆處。
很快,就到了竹林,照樣,通過小門將無雙送回去。
可是,一進西院,就聽見有人吵鬨的聲音。蕭君奕眉頭一凜,這個地方,再三交代不許人進,誰敢這麼大膽?!
“思思小姐?你要造反不成,我是小姐,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家夥!”沐思思說著,打了如意一耳光,“說,無雙去哪裡呢,你要是敢騙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知道。”如意捂著臉,唯唯諾諾的站在牆角。
“不知道?我看你是純心不說。你彆忘了,你是我沐家的丫頭,是我爹買的你,你敢不聽我的話,幫那個外人?”
“小姐不是外人,也是老爺的女兒……”
“你還敢狡辯,找打是不是?”沐思思說著又要揚手,無雙一急,“沐思思,你乾嘛!”
沐思思回頭,臉上尚帶著怒氣,一見蕭君奕抱著無雙,頓時又在心中燃起了無名火。可是,暫時她還不想破壞自己在蕭君奕麵前的形象,忙道,“姐姐啊,聽說你病了,我來看你,結果如意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把你弄丟了,我一怒才打她的。”
“我不過是和將軍出去呢,能怎麼丟?”
“出去穿男裝?”沐思思盯著無雙的衣服。
蕭君奕說道,“這樣方便。”
“哦。”沐思思找不到話說,如果沒有蕭君奕,她現在真想衝無雙發一通火,可是,她必須得忍、忍!
“我記得之前警告過你,不許來西院,你忘了嗎?”蕭君奕麵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