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奕越來越忙了,已是深冬,凍得人瑟瑟發抖,卻每日還要在空曠冷冽的地方練兵,什麼苦就來什麼。
軍人,素來就是最苦的。
無雙聽王府裡的人議論,蕭君奕最近瘋了,練兵往死了練,不瘋魔不成活,士兵的皮都給他練掉了一層。
眾人已是談邊界色變了,這一仗是在所難免。
居然還有怕事的文官說要以和為貴,把邊界重新劃分一下也沒什麼,梁國地界寬廣,那一點點地方不要也可。
言論一出,居然還有不少人響應。
然而皇上是主戰的,更大發雷霆的說,還沒打就說要割地,簡直是丟大梁的臉,當時就下令將那個官員斬首,以儆效尤。
故此,眾人沒人敢言和,皇上更是將一切都壓在了蕭君奕身上,尤為重視。說了若能完勝歸來,就大大封賞。
這個賞是什麼,眾人揣測紛紛。仿若他真能打勝仗一般。
無雙其實也好奇了,可是,猜不出了所以然。
現在,因為恒王入朝輔政,在府中的日子不多,無雙也清閒得很。沒事就在府裡東轉轉西看看,日子也就不緊不慢的過著。
說到輔政,如今皇上重新器重恒王,已讓很多人不安,尤其是大皇子。一向都是他一人協助皇上處理政務,現在多了個恒王,就好像穩坐的龍椅,多了個人分一般,讓他心頭鬱悶不已。
不僅如此,連他那小弟弟十皇子也來了,雖說還小,政務處理簡直就是笑話。但皇上讓他來學學、旁聽。
要分掉大皇子一人獨攬的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可憐大皇子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厚愛他的父皇會如此,其實眾人皆懂,就他糊塗,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居然連疼都不知道。
這一日,無雙照例休假。
知道她是女兒身後,蕭玄鈺對她待平時無異,隻是多了點保護。她要出府,總會派人保護她,但正因為此,讓無雙出門變得很不方便。
不過,並非沒有破解之術。
每當蕭玄鈺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派侍衛跟著的時候,無雙就會埋著頭,小聲又局促的說,想買些女兒家用的小東西,不好意思讓男人跟著。
蕭玄鈺立即會意,不許那些男人跟著,自己的臉也紅得厲害。
這一招,無雙是屢試不爽,不過也不能用多了,哪能總出去買私貨?一個月也就用得了一兩次罷了,不過足夠,這一兩次正好可以回趟蕭府。
蕭君奕不在府上,無雙是明白的,所以稍作改裝,直接去了軍營。
這一次,她沒有傻乎乎的等了,也不必說是將軍夫人,因為一到軍營門口,就碰到陳南。
“夫人。”陳南恭敬的領著她進來了,門衛一聽是夫人,紛紛行注目禮,弄得無雙怪不好意思的。
“夫人,您在這等一會兒,屬下去喊將軍過來。”陳南說著,先行離去。
無雙哪有那麼聽話啊,自然不肯在房裡等,走在了廣闊的營地訓練場。
場上正在練搏殺,大冬天,男人們光著膀子,手持大刀在那砍著呢。無雙微紅著臉,想要離開,卻看見蕭君奕也在。
這還是無雙第一次見他光膀子呢,和另一個副將在拚殺示範,刀劍相抵,無雙看著,心也是緊揪著。
陳南也沒注意到無雙跟來了,本來想去喊蕭君奕的,卻見他正在示範拚殺技巧,和旁人打著,也不好上前打擾,隻待打完再去。
不遠處,蕭君奕身形矯健,和那副將打得難舍難分,無雙亦是看得眼睛都不眨。可是,腳下忽而有什麼東西,不停的撞著她的腿,扯她的褲腿。
無雙看得正緊著呢,下意識的輕提了一腳。
“嗚……往往……”那東西發出聲音,無雙下意識的低頭,隻見是她最怕的東西,狗!
而且絕不是隻小狗,還是隻通體黑毛,身形較高大的長嘴狗。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看了一眼,差點嚇暈過去。
許是她剛剛踢痛它了,那狗望著她吠了兩聲,無雙是嚇得魂飛魄散,“啊”的大叫一聲,直往後退,哪知她越退,那狗越是逼得緊。
“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凶悍的叫著,張牙舞爪,無雙哪裡還顧得來那麼多,提著裙子哭叫著亂跑起來。
陳南一回頭也是吃了一驚,忙讓無雙彆跑、彆叫,這樣隻會更刺激狗。無雙哪裡聽得進去啊,隻是沒命的跑著,花容失色。
場上正練兵的人都被驚動了,蕭君奕正想斥責是誰帶女人進來了,一看居然是無雙。隻見她嚇得四處逃竄,陳南攔住那狗,怎麼也攔不住。
聽如意說無雙怕狗的時候,還真當了個玩笑聽了,這會兒見她如此,才不敢再取笑她了,連忙趕了過去。
無雙也是忙朝蕭君奕的方向跑去,那狗在身後窮追猛打,她平生就沒這麼怕過,真想死了算了,連頭都不敢回,生怕看見那張牙舞爪的東西。
“彆怕,它不會咬人的!你彆亂叫,這樣隻會讓它緊張……”蕭君奕喊著,無雙心裡罵著,鬼他娘才信你的話,這麼大這麼凶的東西,會不咬人?
無雙已是嚇得六神無主了,跑得跟飛似的,蕭君奕迎上來,還來不及抱她,她就跟猴子爬樹一般,直往他身上躥。
蕭君奕頓時就傻眼了,不僅他,所有人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