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摸著她的秀發,心滿意足的輕了她的臉頰一下。
蘭妃低眉順眼的接受著,沒有回應。過去,皇上年輕氣盛的時候,喜歡她這樣的乖巧順從,讓他征服她,特有成就感。
可是,如今,她過於溫順,像個木頭。剛才的反抗,仿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都有些恍惚,那歇斯底裡抗拒他的女子,真的是蘭妃麼?
“蘭兒……”他呢喃一聲,又開始吻懷中的女子,她沒有拒絕,任他親吻,哪怕他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她都沒有反應,隻是閉上眼睛,這一反應,無意刺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賭氣的弄了她幾下,“睜開眼,看著朕!”
蘭妃不聽話,他就在床上征服她,將她弄疼了,她一蹙眉,他又心疼不已的停下。他以為懲罰到她,可是,每次折磨的都是自己。
就像此刻,似乎真弄痛她了,她緊閉著眼,淚從眼角低落。
皇上輕吻著她的眼角,蘭妃偏過頭去,“彆碰我!”
“你是朕的愛妃,朕不碰你,碰誰?”他越發的抱她緊了。
蘭妃疲倦的由他抱著,曾經,她溫順,太溫順,他會不滿,會覺得她是應付。現在,她不願意了,她反抗,她不應付了,他一樣不許。
“蘭妃,給朕生個孩子吧!”皇上柔聲說著,蘭妃笑了起來,澀澀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皇上微愣,驀地想起多年前,太後極力反對蘭妃入後宮,最後好說歹說退讓了點,卻說萬萬不能要孩子,說蘭妃鄉野粗婦,不配為皇家生兒育女。
入宮那年,她就已經被太後灌了絕育丹,皇上很是抱歉,蘭妃“通情達理”道,“這樣很好,太後放心了,我也放心了。”
“你就這麼不想給朕生孩子嗎?”
蘭妃柔柔的笑,“皇上明知故問,我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再生?”
“可是已經死了……”
“沒有!”蘭妃突然大聲起來,“我再說一次,沒死、沒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什麼都沒看見,怎麼可能會死?我不相信!”
“那荒郊野外,說不定已經被狼……”皇上終是住了嘴,既然她說沒死就沒死吧,她活著,也就隻剩下這一個念頭了。若真死了,恐怕她也活不到現在。
屋內燭光幽暗,也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令燈火閃爍。
“皇上,為什麼會是我?”她枕著皇上的手臂,聲音透著淒涼,“為什麼要選擇我?為什麼會是我?”
“做朕的寵妃就這麼苦嗎?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皇上想不通,十幾年了,一直都想不通。
“皇上喜歡我什麼?”
皇上想了想,竟答不上來,隨口道,“你的美貌。”
所謂天子,不過也是凡夫俗子,竟膚淺到隻看容貌,不過蘭妃也從來沒有對他抱過什麼期待,仿若他怎樣,都是正常。
良久,她回道,“終有一天,它會老去,會枯萎、凋零。我甚至有時候會想親手毀了它。”
“毀吧,或許,那樣,朕也就解脫了。”皇上低眸看著她的臉,天底下比她美豔、比她溫婉的女子,多不勝數,可是,隻有這張,讓他欲罷不能。所愛的,真的隻是一張臉嗎?
他也無數次問,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為什麼?
可是,沒有答應。
他隻記得那一年,他下江南遊玩,泛舟湖上,荷花連綿萬裡,在一片清新綠意中,他忽聞一段清悅的歌聲,唱的是什麼,他已經忘了,卻獨獨忘不了她劃著船槳而過,荷花、綠葉一一從船沿擦過,她臉上帶著與世無爭的恬靜笑意。
那一瞬,他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他見過無數傾城之資,可是,她不同,不是漂亮,隻是美,一種讓人舒服,讓人隻想親近的美。
或許,他就愛上了那時的她,那個自由簡單快樂的蘭兒,而非如今的蘭妃。
可是,是他將她變成現在這樣子。
她沒有說錯,是他毀了她的一切,她的一生。給了她無上榮華,卻也給了無儘痛苦。
他愛越深,她就覺得越痛。
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將燈熄滅,再也看不見那容貌,可是,他依舊無法放開她。其實,他騙了她,他愛她的,從來就不是容貌。
是什麼?
已沒有答案。
那些風花雪月,甚至瘋狂的青春年少,早已隨著時光的流逝蕩然無存。
而他們,卻還是在一起,不管愛與不愛,依舊在一起!
蕭君奕離京已有好一段時日了,這日子過得真快,他走的時候,大雪紛飛,如今卻已是冬季將過,萬物呈現複蘇之態。
也難怪為何皇子們一個個不肯離京,定要削尖腦袋鑽入大殿,如今蕭玄鈺複職沒多久,就已經深得皇上器重,幫忙處理政務很是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