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也挺喜歡宮宴的,除了有外賓在場的宴會顯得拘謹、嚴肅外,自己平日的宴會就要隨意很多。難得君臣同樂,不需要拘禮,又能玩樂,有什麼不好的?!
那日,皇上為邊界大勝一事,甚為高興,大賞了一番士兵之外,又下旨嘉獎蕭君奕,說是兌現當初若完勝歸朝給他大封賞的諾言。
眾人側耳去聽,無雙也很是好奇,至於蕭玄鈺,依舊是隨意、漫不經心的樣子。
“蕭君奕聽旨!”
蕭君奕離席跪地接旨,眾人也是見聖旨下跪。隻見一公公恭敬的托著聖旨站在大殿上,隨後攤開,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鎮北將軍出征邊界,大破敵軍,護我國土,揚我國威,朕甚感欣慰。如此驍勇善戰、忠君愛國者,實則朕心儀之國之棟梁。今,為表彰其行,特封鎮北將軍蕭君奕為王,封地西北,封號不予另賜,‘鎮北’二字,朕以為極好。鎮北王係出將門,乃前大將軍章霖之子,一門忠良。念及其父已故早,自幼孤苦,朕憐憫之,古語有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故朕以為,收其為子,一則勉勵其激進,二則是以對已故大將軍最大的告慰……”
聖旨很長很長,是無雙來京這麼久,聽過最長的聖旨。
下麵有很多封賞,也很具體。
無雙不關心這些,獨獨記住了兩件事,一是封王,二是認子。
蕭君奕成為皇帝義子?這個該怎麼稱呼皇上呢,叫乾爹?不妥!父皇,似乎也不對。難道義皇?無雙自己都糾結了。
不過,眾人也是一副驚訝狀態。
要知道,當年蕭君奕出生,皇上就親賜姓名,且賜皇家姓氏給章府,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又將亡將的兒子養在身邊,讓他和自己的皇子們出入無二樣。
皇上給他的,早已是讓彆人眼紅的一切。
這些,在太後眼裡,是荒唐事。自打從江南娶了個蘭妃回來,就是荒唐的開始,所以太後也已是見怪不怪了。今個蘭妃要來,她自是懶得和那賤人同場,不去也好,省得看他人得意。
卻說此刻,那公公尖細的聲音還在念,底下已是鴉雀無聲。
大梁就沒有藩王這一說,那蕭君奕這算什麼?既不是皇子,又不是皇戚,如今給了王位,還有封地,一切和皇子無二樣。
雖然自前朝開始,封王者就不需要前往封地,隻需派人管理就行。可是,若占地為王,還是讓人很不安心。
史無前例的賜國姓,如今又是封王,更是認外姓為子。毫無疑問,蕭君奕一回京,便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將蕭玄鈺原本的風頭壓了個乾脆。
聖旨念完,偌大的禦花園靜若寒蟬。
皇上靜坐在上方,蘭妃靜默的看著下方,這宮中風雲她不懂,也不需要去懂。今天誰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明天又是誰,這些,都與她無關。
“怎麼都不說話,難道朕的決策不對?”皇上洪亮的聲音打破大殿的沉寂。
眾人立即清醒過來,忙給蕭君奕道賀,“恭喜將軍,哦不,以後該稱王爺了!”
人們忙著拍馬屁,可是,連蕭君奕自己都不曾想,封賞竟這麼大,怎麼會是王爺!?
蕭君奕不敢受,更何況,還莫名其妙的成了皇子,雖然是義子,但若有外賓來朝,也將作為皇帝的兒子前去相迎。
蕭君奕遲遲沒有接旨,皇上原本熱絡的心,有些涼,質問道,“鎮北王,你還有什麼問題?若還要什麼封賞,可直說。”
“皇上厚愛,臣當之有愧!”
“你就彆謙虛了,梁國本就是馬背上打天下,打了勝仗就該嘉獎,大賞!”皇上表明了態度,梁國與他國不同,向來重武輕文。
“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蕭君奕鄭重行禮謝恩,起身免不了群臣一番恭賀。
如今的他,經過戰場艱苦兩月,已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成了大梁建國來第一個因戰功卓越而受封為王的人。
他是今晚的主角,也是大贏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或羨慕、或嫉妒、或欽佩、或不屑……
蕭君奕站在人群之中,那些恭賀的聲音,是多麼的美好,可是,他卻覺得一切那麼的不真實。
他成了王爺!?成了皇帝的義子?
沒有滿心謝意,隻是突然覺得諷刺。他始終忘不了自己姓章,可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企圖徹底抹去他的家族、他的父親。
他出生就姓蕭,就和皇子們一道讀書習字,也曾一度,他對皇上充滿了敬畏和愛戴,可是……
“父皇!”千雪不滿了,起身質問,“您怎麼能封他為義子?您又不是缺兒子,為什麼要這樣?”
場上歡慶的笑聲就此打住,眾人扭頭看著這一天不鬨騰就不舒服的千雪公主。
皇上對她不恭敬的言論,置之不理,而是衝蕭君奕道,“以後你們就是兄妹了,和親兄妹無異,可一定要相互關愛、團結。”
“是,末將遵命。”還是將軍這個稱呼讓他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