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過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皇後就被嚇住呢?”
“就算本宮去求情也沒用,皇上對本宮素來冷心冷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皇後不過是個傀儡,不值一提。”因聽無雙說會死守秘密,皇後暫且信了,語氣也緩和了些。
無雙道,“皇後一人求,自然是沒用,你要帶著十皇子去,還有您手底下的人。你彆說你手底下沒人,那些大臣,豈會沒您的人?這麼多的人求,皇上不可能都殺了吧!再者,您一國之母,豈是他說殺就殺的?且說這回邊界雖然大勝,但鄰國也沒有徹底臣服,最近不也說又在滋事麼,且還勾結了其餘小國,準備再次來襲嗎。您可以以此來規勸皇上,隻要西北有戰事,就少不了蕭君奕。雖然皇上會生氣,但也會明白,現在局勢不穩,最熟悉西北的人非蕭君奕莫屬。在外戰麵前,他定不會草率的殺蕭君奕。這些利弊,皇上固然明白,隻是一時氣頭上,沒心思去想,這些,都是需要皇後給他疏通疏通的。”
皇後大驚,驚的不是彆的,正是這小丫頭,心思竟如此縝密。上次見她,隻覺得她言語雖乖巧,但有股不聽話的勁兒,遂不大喜歡。此番,太聰明,更是喜歡不起來。
留著,終將是心腹大患。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隻能一起救蕭君奕,她和無雙之間的交易,讓她必須放下所有戒備,全力救人。
早知道這沐無雙握了她的把斌,就不該招惹他們。皇後越想越來氣,和蕭玄鈺費儘心思的設計蕭君奕,利用了千雪、無雙,現在呢,卻要反過來救他,真是折騰!
皇後道,“既然你都部署好了,本宮就試它一試,若皇上執意殺人,本宮也沒有辦法,再保不住,你可彆怨本宮。更彆忘了,你答應過本宮什麼。”
“是,無雙謹記。”
“但是,你彆忘了,皇上的話也在前頭,誰敢求情,就人頭落地。這,槍打出頭鳥,總要有個人第一個來吧。你可彆說讓本宮的人去,若皇上真下殺令,斬了,後麵就沒人敢求了,滿盤皆輸的事兒。”皇後一想,還是覺得不妥,“你替本宮保守秘密,本宮可以為你辦彆的事,讓你衣食無憂、富貴無雙,你要什麼都行。就是蕭君奕這事,本宮以為太難辦。不是不幫,你威脅我也沒用,幫不了。”
“皇後是一國之母,如此出言反而豈不是讓人笑話。我隻需要你施壓給皇上,命群臣求情,至於第一個出麵的人,自然是民女。我是他的妻子,義不容辭,那出頭鳥,就由民女來當。若民女沒死,還請皇後勿要失信,勢必一同懇求皇上。若我死了,那就……”
那就還有什麼可說呢?無雙笑笑,起身道,“皇後著手安排吧,我先行去了。”
無雙說著,動身出鳳儀宮,皇後看著她離去,那略顯削瘦的身子從高高的宮門而過,她突然覺得渺小極了。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卑微渺小的女子,今天卻給了她太多太多震撼。
是的,她怕她,哪怕她是一國之母,她也有怕的時候。
玉清宮。
昨夜下雨,地上都有了些許積水,天空陰沉得很,似又要下雨。
皇上的身子就怕這陰雨天,心情也不大好。千雪因蕭君奕的事,求情不行,反而過激說錯話,惹怒皇上,被關了起來。
也因為這,好多想求情的人,也不敢再求了。
大皇子從外歸來,聽聞此事,也很是意外。他想看坐山觀虎鬥,可是,是想看恒王和皇後鬥,如今這蕭君奕是喪家之犬,也非皇後之人,這樣鬥起來,顯然是恒王和皇後贏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看著蕭君奕,大皇子就覺得皇後、恒王聯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不禁也有些不安了。
經過幾番深思熟慮,思來想去,上次蕭君奕救他,雖然也是為了留他牽製恒王,但是畢竟是救了。他也沒想報恩,隻是覺著,若此番,皇後這般趕儘殺絕,蕭君奕定然是死了心的,這投靠無路的人,如果他大皇子肯收留,他定是感激涕零,加入自己的陣營。
如此,有了蕭君奕,豈不是如虎添翼。
大皇子如斯想著,已經動了救蕭君奕,且拉攏他的心思。
奈何,皇上的殺令在前頭,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所有人都處於觀望中人,而皇子間的爭鬥,今天殺他,明天救他,之間相連的,從來就隻有利益。
而現在,這種平衡快要被打破了,恒王幾乎要橫掃所有了,那些皇子們人人自危,已是惶惶不可終日。
此刻,皇上躺在床上,千雪被禁足,伺候他的隻有蕭玄鈺。
皇上吃過藥,又吃了點粥,覺得身子好了點。雖然外麵極陰冷,但屋內有暖爐和香爐,氛圍還是極好的。
皇上提議,“恒王,陪朕下一局如何?”
蕭玄鈺道,“兒臣自是樂意得很,隻是父皇身子不好,還是改日吧,一切身體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