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窗戶大開,陽光照射了進來,映在那女子蒼白的臉上,越發覺得她充滿病態,仿若隨時要消融一般。
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守在她的床邊,三天三夜不曾離開半步。
她一直高燒不退,加之又亂服用了藥劑,一時醫治困難,大夫幾近放棄。好在她求生意誌強,這才挺過一劫。
隻是這胎兒,無出血症狀,可是,卻把不到喜脈,隻得對外宣稱是小產了。
隻要她沒事就好,什麼都不重要了。
陽光照在她熟睡的臉上,嘴唇有些蒼白,他蹭了蹭她的臉,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掙紮許久,才睜開來。
陽光猛地照過來,她不自在的用手去擋,這一動,驚倒身邊的人,大喜,“你醒呢?”
那聲音,如此熟悉。
無雙扭頭,看著那張讓她曾深深厭惡,卻又怎麼也放不下的臉,手輕輕撫摸著,無不憂傷道,“我們都死呢?”
陽光刺眼,耀得他好像身披光芒一般。
他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傻瓜,哪裡那麼容易死,我們都活著。”
“活著?”無雙對這個詞,突然沒什麼感覺,活著、死了,又有什麼區彆,隻要這一睜眼,就可以看見明媚陽光,就可以看見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有些愣怔,發傻般看著自己。
蕭君奕不安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可是為何,目光這樣空洞。
他微微聳了下她,“無雙,你看清楚,這是在家裡,沒事了,我們都活著……”
無雙卻突然抱住他的頭,微乾的唇輕輕貼在他的額頭上,良久才放開,複又緊緊抱著他,“我娘說,要麼不愛人,要愛就死心塌地。怎麼辦,蕭君奕,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蕭君奕愣怔住了,須臾,竟緊緊抱著她,苦澀道,“我警告過你,不要喜歡我。”
“是啊,我記得,所以才問你怎麼辦啊!”
她似乎真的很愁的樣子,蕭君奕緊抱著她,傻笑了半天,才說,“那就一輩子彆離開我!”
一直一直不敢承諾的,現在終於有勇氣承諾,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才知道,這輩子最難割舍的,是她!
在死牢的時候,腦中想的,也隻有她。
他最初的擔憂,怕自己給不起承諾,所以從不敢輕易許諾什麼,可是,現在,他可以。他可以說,再也沒有彆人了,留在我身邊,沐無雙,隻要你留在我身邊,隻要你一個人。
兩人緊緊地抱著,劫後餘生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仿若什麼都不重要,隻有彼此,隻有彼此才是這世間唯一需要的。
“咳咳……”有人輕咳兩聲,打斷了屋內相擁的二人。
無雙探頭去看,隻見是老夫人來了,端著碗補藥,衝無雙道,“喝了它,將身子養好。”
“多謝娘。”無雙乖巧的喝著,甜得有些膩。
隻聽老夫人道,“奕兒出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自個有身孕了,也不知道愛惜,悶聲不吭,也不和我講。如今淋雨凍壞了身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好不容易盼個孫子,又沒了。”
無雙有些心虛,也很愧疚。不該給老人希望,又讓她失望。
“娘,你放心,孫兒一定會有的,你放心吧!”蕭君奕摟著無雙,道,“是不是啊!”
是你個大頭鬼!
無雙瞪他,卻見老夫人期待的目光又望了過來,尷尬的垂著頭。
“哎,就算快,也還是要等。”老夫人道,“奕兒,這幾天你回東院去住。”
“為什麼呀!”蕭君奕不願意。
“你這傻孩子,你娘子要休息足月,你跟著瞎鬨什麼。”老夫人都揪著他的耳朵了,蕭君奕疼啊疼啊,誇張的喊著,逗得無雙直笑。
不過笑過,又覺得難為情,老夫人將她當小產伺候著呢,看樣子要她“坐月子”呢。
終於老夫人走了,無雙靠在床上,蕭君奕送老夫人出門,又折回來湊到床上。
湊太近,無雙縮了縮脖子,“你乾嘛?”
“生娃娃啊,你剛才不是答應她了嗎?”他誇張的說著,嘴吧湊過來,無雙嚇得往裡縮,他又忽而哈哈大笑起來,將她拉過來摟著,“傻瓜,逗你玩的。”
“你才傻,天天這麼嚇我,不傻才怪。”
“傻了好,傻了就會聽話,乖乖給我生一窩孩子。”
“你才一窩呢!”無雙嬌嗔,哪有人生孩子是一窩一窩的,蕭君奕傻笑,比以前多了份呆勁,不說話,傻樂嗬。
過了好半響,無雙腦袋清醒了點,才開始不安道,“我給你假消息,為什麼你不罵我,反而當沒事發生一樣。”
“又不是你要害我,你是無辜的,我衝你發什麼脾氣?”
“你以前不是一有事,就衝我發通脾氣,然後不相信我嗎?”
“我有嗎?”他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