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這蕭玄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婦人之仁,尤其在這件事情上麵。
一出事就該對無雙用刑,天天動大刑,看那蕭君奕坐不坐得住!
此番,他下到牢房來。
無雙被囚於單間內,本是蜷縮在角落裡,見張侍郎來,立即生起警覺,從地上站了起來。
張侍郎圍著她轉,感歎道,“都要死的人了,居然還這般不急不躁,看來,是對蕭君奕救你胸有成竹啊!”
無雙不理他,甚至幾分嫌惡的偏過頭。
“敢看不起我,嗯?”張侍郎感覺受了侮辱,氣惱的鉗住無雙的臉,她倔著不聽話,他當即就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單間格外響亮。
本就是死囚犯,就算你曾經是鎮北王妃,也是個冒牌貨,根本沒人買賬。
這牢飯全是些餿飯剩菜,無雙雖出自青樓,但也沒吃過這種苦,青樓甚至比好多大戶人家還要安逸,她不吃那些餿飯,已經餓了幾天了,雙腿也隻是勉強能站起。
現在被張侍郎狠狠抽了個大耳光,狼狽的摔在地上,臉頰痛得連碰都不敢碰。她憤怒的瞪著張侍郎,身子乏力想起卻起不來。
“還敢瞪我,都死到臨頭了!”張侍郎踹了她一腳,“在蕭君奕那裡受的氣,本官就統統還給你,要怨就怨你嫁了個好男人!來人,把她給我綁了!”
無雙被他一腳踢帶肚子上,身子痛得扭成了一團,這會兒被士兵粗魯的抓起來,綁坐在椅子上。
張侍郎拿著皮鞭在手心掂著,無雙已然知曉他要乾嘛了,心裡滿是懼意,卻不願意開口求饒。
“皇上已經說要殺你了,你還不快快為自己脫罪,難道真想死不成?你說你值不值得,為了個男人,連命都不要,莫忘了,你還有個老母親要贍養呢!”張侍郎的鞭子擱在無雙的脖子處,“說,隻要你招了,就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招什麼?”
“少給我裝糊塗!”張侍郎氣惱的抓起無雙的頭發,她隻覺得頭皮刺痛刺痛的,他道,“招不招?就說一切是蕭君奕所為,他有意欺瞞皇上,還派你到恒王府做內應,目的,就是想謀權篡位!”
“我看想篡位的是你才對,居然敢和異族勾結,兵部有你這樣的人,大梁不亡也難……啊”
無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侍郎狠狠抽了一鞭子,正甩在脖子處,立即就是一道紅紅的鞭痕。她吃痛的叫了一聲,隨即咬緊牙關。
“就憑你剛剛那番話,殺一千遍都不為過!”張侍郎發泄一般,狠狠抽了幾鞭子,“你招不招,不招我今天打死你!”
無雙隻覺得幾鞭子下來,靈魂都要被它抽出來一般,渾身刺痛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得緊閉著眼睛,不去看那長鞭,也不去聽張侍郎那喪心病狂的質問聲。
“不說?好,有骨氣有義氣是吧,可是,你知不知道,蕭君奕現在在乾嘛?他吃香的喝辣的,美人在懷,才不管你的死活。是他要求皇上嚴懲你的,至今,明知道你會在牢裡受刑,他都不曾救你出來,也沒有像皇上求一句請,這樣的男人,值你這樣?你知道香芸郡主吧,她曾經隻要犯一點小錯,蕭君奕就出來擔著,你呢,死了他好再娶,嗬,這就是你們的差距,你永遠比不上香芸郡主,就算為蕭君奕死了,也比不上,何苦呢,快說吧,隻要說了,立即送你離開這裡,也不必再受苦了……”
蕭君奕不救她,隨便,隨便!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來,更不能來,張侍郎的話,對她從來就起不到半點作用。
可是,可是他提了香芸郡主,她的心裡還是有了強烈的對比,強烈的失落……
幾鞭子下來,身上的衣服都抽破了,她有氣無力的垂著頭,不曾回答張侍郎什麼,對方不依不饒的強迫她說,她始終閉著眼,氣得他又抽了她幾鞭子。
“去,把消息散出去,就說本官在夜審犯人,動了大刑……”說罷,又示意道,“隻要他一出現,你們就給我將他拿下,劫獄者,就地正法。”
“是。”士兵領命而出。
無雙聽了,本就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張侍郎,你殘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忠良?那等逆賊怎麼會是忠良?你這個女人,活著還不如個死人,你說你可悲不可悲?”張侍郎很懂紮她的心窩,也不動刑了,而是命人給她潑了盆冷鹽水醒醒頭。
“嘩”
水從頭淋了下來,初冬的夜凍得人瑟瑟發抖,鹽水沾到傷口,刺痛難忍,無雙眉頭都皺成一團,牙齒用力咬著,已不知道是疼還是冷,上下打顫。
“啪啪”
張侍郎輕拍了她的臉兩下,“跟我鬥,這就是下場,等一會兒蕭君奕來了,我就送你們夫妻下去團聚。”
水順著額前的碎發低落而下,無雙半睜著眼睛,已經沒有一丁點力氣了,可是,心底的惶恐,讓她不敢閉眼。那一瞬,她好冷好冷,渴望蕭君奕能像以往一樣,將冰冷的她抱在懷裡,供她取暖。可是,這一刻,她又是那樣的怕,怕他會出現,會受傷、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