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跪地哀嚎,“兒臣冤枉!”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說冤枉?”皇上惱道,“來人,將大皇子的冰絲馬甲脫去!”
“是。”太監們上前,大皇子也不敢掙紮,任他們脫去後,誠惶誠恐道,“兒臣一時糊塗,不該拿太子的東西,隻是想借來穿穿,並無其他想法。”
皇上並不理會他,而是傳召了兩名官員,紛紛道是得大皇子之令,才傳出的改立太子消息。
“你們胡說,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連你們叫什麼我都不知道!”
“大皇子忘呢?您說就是不相熟才好!”兩官員死咬不放。
皇上已經坐不住了,在書桌後來回走著,大皇子戰戰兢兢的跪著,如果這一切皇上都認為是他所為的話,勾結大臣逼皇上改立太子,那可是重罪啊!
原以為一切是助他順利登上太子之位,豈料逼得太狠惹怒了皇上。
如今局勢,雖然蕭君奕沒有官複原職,但十皇子已為太子,皇後一黨也是名正言順且贏麵極大,若大皇子沒落,那整個後宮、朝廷,恐怕無以與皇後、太子相爭了。
皇上已是在大發雷霆,可是,並沒有下令將大皇子怎樣。今天所到的也都是皇上親信重臣,架勢看來也不像是想將事情擴大化。
但是,不管怎麼樣,對大皇子處置少不了,而此時,自己正是需要大皇子的時候。
蕭玄鈺冷眼旁觀了許久,才開口道,“一切並非大哥所為,還請父皇明察。”
皇上脫口道,“你還敢替他求情,不是他所為,難道是你?”
“正是兒臣!”
大皇子一聽就惱了,“五弟,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皇上也是臉色一變,目光投向蕭玄鈺,隻聽他說,“此事也是他們會錯了意,我隻是胡口說了句十皇子年幼,要當個好太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大哥自幼長在父皇身邊,深得父皇喜愛,且脾性也和父皇相近,或許更適合協助父皇輔政,也可去協助太子。我不過這樣說了,他們就以訛傳訛,越說越亂,到最後,就成了父皇聽到的這樣。兒臣以為,裡麵定有人搗鬼,若不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怎將大哥逼到這個田地,父皇最了解大哥的,他單純孝順,心思簡單,怎麼可能乾出這樣的事。”
“大皇子是什麼樣的人,朕清楚得很,可你恒王是什麼樣的人,朕就不知道了!”皇上心情很是不好,斥責道,“誰適合誰不適合,其是旁人可以隨便議論的?更何況,你身為皇子更要嚴於律己,豈能這樣信口開河,這次因為你一句隨口的話,惹出這麼大麻煩,你說怎麼辦?”
“謠言就是謠言,隻要不予理會,時間會讓它不攻自破。至於兒臣給大皇子照成的不良影響,兒臣為此,甘願受罰。”
“你以為什麼事都憑你一句‘甘願受罰’就可以抹去的嗎?”皇上惱怒,“你說有人故意搗鬼,你倒是說說看,是誰啊!”
不等蕭玄鈺說,大皇子就道,“蕭君奕,一定是蕭君奕。”
“胡鬨,自己做錯事不老實待著,你還敢誣陷彆人!”皇上怒斥,大皇子立即閉口不言。
蕭玄鈺恭敬道,“兒臣也不知道,一切隻是猜測。”此刻指名道姓的說是誰,絕非明智之舉,搞不好弄個誣賴彆人的罪名。
皇上忽地不說話,走下來,在大皇子跟前走來走去,但目光一直停留在蕭玄鈺頭上,許久,才忍不住道,“聽說恒王最近去康壽宮特彆勤啊!”
“是,兒臣去看皇祖母。”
曾經,皇上很是忌憚張家,後來延伸到提防太後、淑妃,最後就是他恒王了。他們這些人的身體裡,都流著張家的血,即使是恒王,也有一半血液來自張家。
蕭玄鈺深知皇上之心,然而與太後聯係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環節,就算皇上懷疑,也沒有辦法,他們必須如此,更何況皇上也抓不到什麼把柄。孫兒看祖母,不是件很平常的事麼。
那一日,皇上沉默了許久許久,終是瞪著兩個兒子,不知如何是好。
有大臣替二人求情,言恒王所言非虛,太子是年幼,確實需要大皇子協助。皇上沒有吭聲,其實眾人心裡皆清楚,太子是個敏感的詞,皇上年事已高,對那些不確定的因素如恒王、大皇子,乃至蕭君奕,心裡都是充滿了不安和提防,而太子十皇子就不同了,他隻是個孩子,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最後給他二人的懲罰,大皇子私穿太子之物,無尊卑之分,無恭敬之心,罰其將冰絲馬甲歸還太子宮,且受杖責二十,略施懲戒。
至於恒王,念及身殘不予杖責,但其輔政無作為,且還口沒遮攔險些釀成大禍,此後停歇一切職務,暫不需要輔政,安心養腿,徹底悔過。
與他們而言,一天不在皇帝身邊,無從得到最準確的消息,天就仿若塌了一般。如今恒王也和被革職了一般,成了閒散王爺,如此,連蕭君奕還不如,至少對方還是太子武師,可光明正大出入皇宮。
而自己,哪怕簡簡單單去拜見自己的皇祖母,都會讓皇上懷疑。
天子之心,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