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是皇上奪人之妻?怪不得宮中不許流傳此事,於帝王而言,確實不是件光彩的事。
蘭妃就像喝醉的人一般,開始胡言亂語,也像夢囈似的,說著那些久遠的事。說著自己曾經幸福的生活,那些美好,她永遠都忘不了。
這樣的蘭妃,無雙心痛,她是多麼傻,難道眼下的生活不幸福,難道皇上對她不好?
世人不羨慕皇後,而羨慕這位三千寵愛集一身的蘭妃,她卻完全不動容,隻覺得苦、累、痛、恨……
她說無雙幸福,可是,她知不知道這世上最痛苦的,就是相愛不相守!
她無雙不幸福,一點都不幸福,更何況,蕭君奕還要離京而去。雖然京中還沒有關於西北戰事的傳聞,但無雙知道,沒有人比蕭君奕更清楚西北。
那救命恩人是誰,無雙腦中一團亂麻,她不願相信是他,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如果是他,那麼,他是在欺君啊!
為給宮中添點人氣、喜氣的宮宴終於在三日後如期舉行。
無雙不抱任何去的希望,因為她隨蘭妃,蘭妃不能去,她自然是去不了的。可是,那一日,太後竟身子不適,沒有出席,蘭妃自然而然被邀出席。
以往,哪怕是皇上邀請,蘭妃都未見去的,可是這一次,她去了,不為自己,隻是想無雙能多個機會見見蕭君奕。
她自己已是個悲劇了,不想再添罪孽,皇上如此拆散人夫妻,她就當為他彌補吧!
無雙立在蘭妃身邊,而蘭妃坐在皇上左邊,無雙站在他們身後,看著殿下,真有種居高臨下的暢快,難怪人人都想登高,這睥睨朝下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這次,從民間弄了些小玩意來,節目多了些新鮮勁,無雙卻沒有多看。目光在蕭君奕和蕭玄鈺身上遊走。
二人皆和平日無差彆,無雙想看出什麼端倪都難。
刺殺事件,因對象隻是個小小宮女,不了了之。並且,蕭君奕也將黑衣人抓獲,雖然他們都自儘了,真相被掩埋。
殿上歌舞升平,忽而,皇後道,“最近難得見恒王,不知道可否為皇上和本宮及眾人撫琴一曲?”
“恐怕不行,王爺的手……”蕭玄鈺沒有說話,身邊的小廝護主心切,脫口而出,卻被蕭玄鈺即使止住,“娘娘既然喜歡,那就卻之不恭了。”
“可是,你的下人剛剛說你的手怎麼呢?不會是刀傷吧,蕭君奕說,那日有個刺客也是被砍傷的手臂,王爺,你說事情怎就這麼巧?是刀傷可要看太醫啊,要不要本宮替你宣?”
“不過是前日扭傷了,已經好了,多謝皇後娘娘關心,不需要麻煩太醫了。”說著,裝做沒事人一般,吩咐身邊人道,“去拿琴來。”
“蘭妃娘娘,”無雙突然出聲,衝蘭妃欠身道,“您教奴婢的曲子,不是說要彈給皇上聽嗎,既然恒王彈了,那奴婢是不是可以不彈?”
蘭妃掃了蕭玄鈺一眼,又看著無雙,悠悠道,“那得問皇上,更喜歡誰的。”
“是愛妃親自教的嗎?要獻給朕的?”皇上似乎很高興,很感興趣的樣子。
蘭妃幫無雙圓謊,點了點頭,皇上高興道,“愛妃一番心意,自然是聽愛妃的。”
蘭妃道,“無雙,你可要好好彈,莫要讓皇上失望。”
“是,奴婢遵命。”
無雙走至殿下,蕭玄鈺的下人將古箏搬了上來,
無雙不敢去看蕭君奕微慍的目光,曾經答應今生隻為他一人撫琴的誓言猶在耳畔,她卻為了他的死對頭,輕易的破了誓言。
皇後更是怒不可遏,即使皇上在場,她努力隱藏著,終究還是藏不住。那模樣,恨不能將那壞事的無雙踹下殿去。
懷著忐忑的心,無雙抬手撫琴,彈什麼曲調已經不重要了,她完全不在狀態,胡亂彈著,這不成章法的調子,卻聽在皇帝耳朵裡,彆有一番滋味。
無雙哪裡都不敢看,感覺違背蕭君奕,就是做了件天大的錯事一般。但心底也開始懷疑,昨天那場刺殺,蕭君奕恰好到場,一切都隻是巧合嗎?
顯然不是,否則,今日皇後何故咄咄相逼?
如果是,那就是……他們假意刺殺她,為的就是引那個人來救她?
無雙越想越亂,也有了氣,她很想問蕭君奕,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的主意,他知情麼?明知道她討厭被利用被欺騙,為什麼還一再挑戰她的底線?!
一曲,注定是無法平心靜氣了。
無雙微微一抬眸,正好看見了連晟和素心公主,此時此刻,唯一幸福的人,就是他們吧。
無雙心裡得到些許安慰,真希望她的朋友能永遠幸福快樂。
須臾,一曲畢,再怎麼心亂,曲子還是不錯的,加之蘭妃的關係,皇上很是高興。賞賜了無雙和蘭妃。
無雙垂著頭退下,隻聽那皇後說,“恒王的手是不是不能彈琴?否則豈會容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宮婢挑釁?”
蕭玄鈺道,“皇後何故這麼關心我的手?”
“前幾日,宮中出現刺殺事件,有個漏網之魚身手了得,惟獨手臂受傷,許多在場的士兵都說,那黑衣人身形、武功套路,都很像恒王你呢!”
“有這等事?我還怎麼不知道。”蕭玄鈺麵色如常,“我這腿連站起都不行,如何能健步如飛、身手了得,看來,不是士兵們看錯,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本宮也以為是陷害,但為了確保公正,也為了給王爺洗清懷疑,還請將你的衣袖拉起來看看,好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否則人人都在懷疑你是黑衣人,心懷不軌呢。更何況,如果黑衣人是你,這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