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彆亂想。”蕭君奕安撫著,曾幾何時,香芸也是這樣,嬌滴滴的樣子,動不動就落淚,他覺得美極了,女人就該是這樣。所以後來遇見無雙,那大大咧咧的丫頭,他從來就不懂對她憐香惜玉,因為她本不是這嬌滴滴的樣子,可是,如今他卻覺得香芸這嬌弱的樣子令他好累。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怎樣都是好的,都是美的。可是,如果那種叫做喜歡的感覺消失了,就什麼都不對了,想找回了好難!
這段時間,香芸光昏迷就有三四日,醒了更是讓他擔心。他不知道,如果香芸的右手真的廢了,他該怎麼辦?照顧她一生嗎?他做得到嗎?
“奕……”香芸望著他,擔憂的問,“你說,我還能不能好,我的手……”
“你不用擔心,軍醫一定會治好你的。”
香芸點了點頭,仿若看到希望般,眼中有了神采,“這些日子辛苦你照顧我了,等我好了,給琴給你聽好嗎?”
為了安撫她,蕭君奕點了點頭,士兵在外報告,隨即將藥斷了進來。
香芸手不能動,蕭君奕喂她喝,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唯恐弄傷她的手,一切的一切,恍若回到往昔,他一如既往的對自己體貼入微。
沒有漁村的風吹雨打,沒有黑衣人的追殺,在他身邊,哪怕身在西北,也覺得安心踏實。香芸慢慢喝著藥,很苦,可是,她的人生因為這一劍有了希望。
她苦了這麼多年,不想再苦下去了。如果當初不是皇後,或許,她已經是蕭夫人了,如今也該兒女成全了。命運給她開了個大玩笑,她一步走錯,竟錯過了這麼好的男人,但願,一切都不會太晚,她不介意沐無雙先她一步成了蕭夫人,但以為蕭夫人隻能是她!
蕭君奕和以前不一樣了,對她的喜好和依戀也比不上從前了,可是,就算沒有了那深情厚愛,如今,他對她也有了愧。
如果他與她隻能用愧疚來維係的話,那她寧願這手臂永遠彆好!
“奕,如果我的手真的廢了,以後不能彈琴、不能作畫,連生活都無法自理了,你還願意像現在這樣照顧我嗎?”香芸滿心期待的問著。
蕭君奕隻是說,“你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陳南回來了,帶來了鎮北王府的婢女:阿麗。
香芸一看見那婢女,心情就不大好,她不需要彆人照顧,隻要有蕭君奕就好了。可是,由不得她!
阿麗恭敬的從蕭君奕手裡接過藥碗,一勺一勺的喂著香芸,低眉順眼的,倒也是個聽話懂事的丫頭。
蕭君奕放心的交給阿麗照顧,陳南低聲問了下香芸的病情,蕭君奕搖了搖頭,情形不容樂觀,卻也示意陳南彆問。
“將軍、將軍……”林副將突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派去京城的人回來了。”
蕭君奕都來不及說去主營帳,那探子就一下子跑了進來,跪在他的麵前,悲涼萬分道,“將軍,皇上薨了”
“砰……”阿麗嚇得手中的碗摔碎在地。
所有的人那一瞬全都震住了,蕭君奕不敢置信的深皺起眉頭,“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皇上駕崩了,太子登基稱帝,不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
探子帶回來的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陳南不解,“太子?十皇子嗎?”
“不是十皇子,是恒王蕭玄鈺!”
“什麼?”陳南大驚失色,竟然讓將軍的死對頭當了皇帝!
“他死呢?死呢……”蕭君奕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悲傷還是震驚,西北距離京都路遠迢迢,消息極為閉塞。如今蕭玄鈺都登基了,他才知道皇上死了!
營帳外的毛毛大雨,這會兒終於成了瓢潑大雨,初夏,雷聲陣陣。
帳內氣氛極為凝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除了床榻上的香芸,和孑然站在中間的蕭君奕。
香芸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離開皇宮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天下必定是蕭玄鈺的和太後的。如今一切塵埃落地,再也沒有挽回的局麵。她也覺得這樣的是最好的,難道不讓蕭玄鈺當皇帝,還讓十皇子當不成?
可是,蕭君奕的表情太嚇人了,倒未見多麼猙獰,隻是太過冰冷,整張臉好似冰封了一般,沒有絲毫的表情。
“奕……”她不安的喊著,心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南!”蕭君奕突然開口。
“屬下在。”
“傳令下去,全軍素鎬!”
“是。”陳南應聲,蕭君奕握著佩劍大步走了出去,陳南一慌,“將軍……”
“誰都彆跟來!”蕭君奕曆吼一聲,無人敢跟,隻瞧見漫天大雨裡,蕭君奕獨自走在廣袤的西北黃土地上,孑然一身!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視線。
蕭君奕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裡全是探子的回稟:皇上薨了
皇上怎麼可以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