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香芸被氣得不輕,脫口而出道,“她不是,就算是,也是彆人的妻子!”
“什麼彆人?”
“當今皇上蕭玄鈺!”香芸惱道,“你對她念念不忘,可人家未必啊,奕,你就是個大傻瓜!你一出京城,沐無雙就和皇上在一起了,現在都已經是他的妃子了,你還當心肝寶貝似的,不值得!”
“你說什麼?”蕭君奕劍眉深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香芸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最初是怕蕭君奕找去京城,一直瞞著,不過現在無雙都已經被冊封了,她覺得沒有必要再瞞了,也受夠了這麼窩囊,衝動道,“沐無雙嫁給了皇上,成了皇帝的寵妃,這般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子,有什麼好稀罕的。你是久在西北被蒙蔽了吧,早在蕭玄鈺還是恒王的時候,他們就眉來眼去,不知羞恥……”
“你休要詆毀她!”
“她本來就是,青樓出身的女子,沒有修養哪裡會知廉恥……啊”香芸的話還沒說完,嚇得尖叫了一聲,蕭君奕竟然奪過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他臉上全是憤怒的氣息,“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殺了你!”
冰冷的劍沒有真正的貼近皮肉,可是那股子寒氣卻依然透了過來,香芸先是嚇得心跳漏跳幾拍,隨即滿臉淒然,低眸看著那劍刃,“奕……你要殺我?”
蕭君奕也是一時衝動,他戎馬從軍,殺人無數,習慣了有人忤逆他的時候就拔劍,可是,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劍會指向香芸。他太衝動了!
“皇後沒有殺死我,你卻要殺我是嗎?枉我千裡迢迢來找你,還為了你指不定落下殘疾,你就這麼對我?”眼淚奪眶而出,香芸哭泣著說,“你殺我吧,能死在你手裡,我也無怨無悔。但是奕,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現實,沐無雙她已經是新帝的姮妃娘娘了,我怕你難過才沒有讓人告訴你,如今她已經懷了皇上的孩子,一個月了,奕,隻要生下男嬰,或許她就是皇後,你懂嗎?你說皇後,哪個女人不渴望。”
蕭君奕無力的垂下手臂,對香芸的話,他居然已經完全不相信了,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她已經但不上信任了,哪怕她為他受傷,他有愧疚,可是,那感覺再也不複當初了。不是曾經她給他的傷太重,而是他蕭君奕從來就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更何況,他心底已經有了彆人,豈是香芸幾滴眼淚就能除去的?
很快,蕭君奕就找來陳南,對方支支唔唔半響,終是承認說已經昭告天下了,沐無雙為姮妃娘娘,懷著皇帝的第一個孩子。與此同時,探子還帶來了京都的閒言閒語,說沐無雙未封妃時,就與恒王在禦花園琴瑟和鳴,情愫暗生,先帝去世時,更是隻有這兩位陪在身邊,一切的一切,都在驗證,蕭玄鈺和沐無雙才是真真切切的一對。
新帝蕭玄鈺登基,更是冊封沐無雙為妃,寵愛有加。姮妃也是體貼,常常夜半撫琴為皇帝解壓,帝妃伉儷恩愛,這段佳話慢慢掩蓋了之前的閒言碎語。畢竟,皇上娶臣妻不妥,可是,沐無雙非臣妻,隻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宮女罷了,漸漸的,議論聲少了,祝福聲反而多了起來。
陳南和探子你一言我一語,蕭君奕猛地一拍桌子,“夠了,這些,我一句話也不相信!”
探子道,“千真萬確,姮妃娘娘賜住春華宮,就連她的陪嫁丫頭也都被召進宮伺候。孩子才剛懷一個月,皇上很是小心,宣了兩名太醫給她保胎,還有……”
探子正欲說,陳南猛地扯他的衣衫,一抬頭,撞見蕭君奕鐵青的臉,霎時就什麼都不敢說了。卑微的跪在地上,許久才想起來說,“容夫人有了身孕,已經四個月了,恭喜將軍就快當爹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無疑是火上澆油,氣得蕭君奕殺人的心都有了。
陳南忙道,“你還不快下去。”
“是。”探子急忙退下,屋內陡然靜了下來,蕭君奕坐在桌邊,手因氣憤狠狠地握成了拳頭,陳南站在一旁不敢吭聲。他以為蕭君奕要大發雷霆,可是,等了半響,對方隻是僵硬陰鬱的坐著,再無彆的反應。
一個月,怎麼可能隻有一個月?!他離京都有三個月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就是不是他的?!無雙和蕭玄鈺……他怎麼也不願相信事情會這樣,他那麼信任無雙,她說此生隻愛蕭君奕一人,怎麼可能會變?!
他不信,殺了他也不信!
屋內靜了許久,陳南雖然知道蕭君奕以前沒有碰過秋容,可是不知道無雙當宮女那段空置時間他有沒有,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問,索性就說,“將老夫人和容夫人留在京城恐怕不安全吧,將軍,接下來如何是好?”
“陳南,你對亂臣賊子如何理解?”蕭君奕突然如斯問。
陳南一頓,不知道如何回答,半響才道,“如果是明君,自然天下歸心;可若不是,天下群雄並起,有能者居之。”
“我爹一生為了朝廷,最後戰死沙場,卻被人稱作亂臣賊子。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有時候朝堂比這戰場還要複雜,還要見人心!”
陳南深有同感,戰場隻需要殺敵,可是,朝堂上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陳南之父曾經也是蕭君奕父親的副將,和大將軍一起戰亡在沙場,他其實比蕭君奕大上幾歲,猶記得那年父親死了,家裡跟天塌了似的,是老夫人接納了他們母子,讓他和娘親在蕭府長大,後來娶妻才再彆處尋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小家。
但他和蕭君奕一樣,對朝廷當年不增援的態度,深惡痛絕。若非朝廷置之不理,又豈會全軍覆沒。
世事輪回,如今他成了蕭君奕的副將,也被困西北,幾近全軍覆沒。那個朝廷,一次次的想置他們於死地,陳南想想都心寒,不禁脫口道,“亂臣賊子又如何,為何要聽命於朝廷,我們在前線奮戰,他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後捅刀子,這樣的朝廷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