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徒府回來,他就被雨妃一路攙扶著去了她宮裡,之後也就一直在雨妃宮裡養傷,自此,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無雙那裡了。
而無雙也在休養之中,想著司徒府的種種,想著雨妃和貴婦人們有意無意攀談的事情,無非是想將她引去南門,一切,讓無雙踏入了他們的局,隻不過這次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之間永遠有鬥不完的心計,無雙卷入其中,被他們相互利用設計,已經沒有任何惱意了。曾經深惡痛絕的事,在一次次的重複上演中都習慣了。習慣了被利用,習慣了所有寵愛的背後都是陰謀。
蕭玄鈺還說是想讓她出宮散散心,這才準其去司徒府的,可是,這能叫散心嗎?她滿心憂傷的回來,倒還真不如當初不去。
時間如流水,轉瞬即逝。
無雙已經不記得自己當了姮妃多久,隻知道按日子自己的孩子快出生了,可是,卻因為服了蕭玄鈺的藥,她要莫名其妙的多懷兩個月。
腳上的傷已經好多了,可以下地走路了。無雙在床上躺得煩悶了,讓如意扶著她出去走走,路過琉璃宮時,宮門已經被封了,牌匾也被摘了下來。
無雙想起第一次見蘭妃的情形,她說她是籠中鳥,如今,這籠中鳥終於飛走了。那一年的她,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貌美,讓無雙以為看見了仙子,纖塵不染的。然而,物是人非,蘭妃西去多時,這曾繁華無限的琉璃宮也一日一日的凋零、落敗。
路上,遇見了蕭玄鈺,自然,他身邊相伴的人是雨妃,還有一乾無雙不認識的妃子。
已經是避無可避,無雙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躬身道,“無雙見過皇上。”
她極少自稱“臣妾”,更不曾對下人稱“本宮”,這一切都極不符合規矩,無一不說明著她的心不在宮內,可是,蕭玄鈺都隨她。對她,他有著無限的包容和忍讓。
“免禮。”蕭玄鈺沒有像過去一樣親自扶起她,而是繼續由雨妃挽著,問,“傷好些了嗎?”
“多謝皇上關心,已經好多了。”
“外麵風大,沒事就早些回宮吧!”蕭玄鈺說著,扭頭看著雨妃,“我們走吧!”
“嗯。”雨妃柔聲應著,向無雙施禮後,隨蕭玄鈺而去,身後低等級的妃子和宮人們也急忙跟上。
“聽說這雨妃最近很得寵呢!”如意衝無雙道,“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她也不知道幫你向皇上解釋解釋,皇上已經好久沒來春華宮了。”
“能說的話,紅雨應該已經說了。有些事情,隻能聽天命。”無雙扭頭看著前麵完全調零的樹枝,已經到冬天了,日子真是太快了,“如意,我們回宮吧!”
“嗯。”如意扶著無雙回去,她不明白為什麼以前那麼好勝活潑的小姐會說出聽天命的話,不過對皇上,她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不溫不火的。但那天對蕭君奕,她那跟著他跑的樣子,可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眾人私下雖然不敢議論,但皇上麵子真是掛不住了。
蕭玄鈺會真心愛誰,無雙從來不這麼認為,他的心中江山最重要!如若不然,當初怎麼會娶杜將軍的妹妹?如今這般寵幸,無非也是西北混亂,希望杜將軍好好為他儘忠。
雖然這樣想很讓雨妃傷心,但,後宮的寵幸大多都和朝政相關。
雨妃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無雙也希望,蕭玄鈺是真的覺得雨妃特彆,真的能找個喜歡的人。至少在無雙看來,這宮裡,真正“識大體”,且心係蕭玄鈺的人,就隻有雨妃。彆的妃子,都太年幼,且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想這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蕭玄鈺厚寵雨妃,隻是出於喜歡。
有很長一段時間,雨妃幾乎是專寵於一身,這是無雙都不曾有過的。宮中人人驚羨,無雙也替她開心,因為哪怕如此,雨妃都不曾恃寵而驕,一樣會來春華宮,一樣會陪無雙說說笑笑。
都說宮中知心人難尋,但誰又不是滿心戒備呢?同樣是這後宮中寂寞相伴的女子,爭的不過是寵,從來不是命。既然不傷及性命,又何苦不退一步成為朋友?
無雙不想和彆人為敵,誰都不想招惹,包括雨妃。自己行事也從不張揚,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
盛寵於一身,雨妃終於再度受孕,這是宮內的大喜事一件。太後如今將雨妃視為自己人,對她的關照比任何人都多。
自打懷孕後,因上次小產的事,雨妃極為小心,在寢宮靜養,不能出外走動,自是很少來春華宮了。
無雙又恢複了過去形單影隻的日子,素心在家帶孩子,孩子太小,不易抱出來走動,所以,素心也無法進宮。
日子就這麼單調的過著,而西北的混亂,終於在一月後,隨著西若國的挑釁徹底爆發。
西北之戰又成了當日的西北之爭,邊疆領土問題不斷升級,杜將軍為主帥,禦敵在西北邊界,朝廷更是供給不曾怠慢,積極援助前線。
而不久就有消息傳來京都,西若國此番出征主將竟是蕭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