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都來不及驚叫,突然“砰”的一聲,天空響起一聲巨響,一朵妖嬈的馬蹄蓮在天空綻放。旋即是萬千禮花齊放的景象,無雙微愣,那一瞬,死亡突然變得不那麼可怕了,她看著那天空的姹紫嫣紅,覺得美妙無比。
在這美景中死去,她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可是,她還沒有再去拜祭蘭妃,還沒有好好看夠女兒,還沒有……還沒有和蕭君奕解釋過呢,怎麼能夠這樣就死去?
她心中有遺憾,數也數不清的遺憾。
“無雙……”
耳旁是蕭玄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無雙扭頭,此時此刻,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然而臨死的那一刻,竟是這種感覺,她唯一能做的表情,隻有微笑。
火光的映襯下,她莞爾一笑,在蕭玄鈺的心中驚豔開來。
他想阻止,不顧刺客的刀劍擋道,飛奔而去,卻終究還是來不及。
無雙中掌飛快的倒向那火海之中,然而,千鈞一發之際,在那萬千禮花綻放的天空,她倏地看見一條白綢襲來,一位帶著貔虎麵具的玄衣男人從天而降。
貔虎……
無雙的心瘋狂的跳動著,她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痛苦,那一瞬的心情是如此的複雜。
他仿若神邸一般,飛來自己的身邊,將她穩穩的抱入懷中,然後蕩過那火光,飛向更遠處。
耳旁蕭玄鈺的呼喊,她已經聽不見了。她隻看得見他,在煙火璀璨下,他的貔虎麵具一點都不猙獰,無比的漂亮。
她驚魂未定的靠在他懷裡,任風吹拂著臉龐,吹亂自己的長發。她緊緊的抱著他,聞著那熟悉的木香,仰起頭在他的貔虎麵具上輕輕一吻。
他不會知道,在渝州的女兒節上,如果一個女孩吻了男子臉上的麵具,就代表定情,代表著她這一生隻愛他一人。
她的手緩緩抬起,輕輕摘去他的麵具,那一瞬,心生生漏掉的幾拍,是他,是蕭君奕!
她的臉上頓時就湧出笑容,可是,眼角卻有淚滑落而下。
他在夜空中,衝她揚嘴而笑,那樣子竟比煙火還要耀眼還要動人。
無雙有些迷糊了,眼都不眨一下,她好怕,好怕這又是自己的錯覺。她癡癡的摸著他的臉,一寸一寸,如此熟悉,如此溫暖。
時隔一年,他們分開整整一年。
雖然有兩次的相遇,卻終究還是無法相守。
無雙好怕,不管是夢還是真實,這一次,她都不要再和他分開。
終於,他們落在了一個荒蕪的院落裡,無雙還傻愣的摸著他的臉,蕭君奕邪魅的笑道,“小胡子,我這個生辰禮物喜歡嗎?”
他的聲音是如此真實,他叫她小胡子,那感覺無比遙遠的記憶,她仿若活了一生那樣漫長,深宮一年,她突然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這不是夢吧,感覺、味道、聲音都再熟悉不過,也非常真實。
無雙不安的摸著他的臉,雙手忽而下力狠狠揪了一下,蕭君奕誇張的叫了一聲,下一瞬,無雙便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瘋狂的吻上他的唇。
她從未有過如此主動瘋狂的時候,蕭君奕有些愣怔,抱著她比之過去瘦弱的身子,按理說宮中榮華富貴該胖,可是,她比過去更瘦了,他好心疼。
緊緊的抱著她,亦深深的回吻著她,日日夜夜的相思相盼,終於在這一瞬,他們徹徹底底的在一起。
彼此在那煙火璀璨的夜晚,緊緊擁著對方,一切熟悉的感覺都回來了。哪怕分離,他們之間與日俱增的思念,沒有一丁點的生疏。
他們近乎瘋狂的吻著彼此,與其說是長久來寂寞的發泄,還不如說是相思成疾。
這一瞬,他們才知,對方在心底是有多重要。
蕭君奕愛沐無雙,沐無雙愛蕭君奕。
得到這個結論,蕭君奕心底樂開了話,他像個孩子似的,藏不出心底的開心,最後笑了起來。
無雙微微鬆開他,嘴唇有些麻,臉頰通紅,見他沒心沒肺的傻笑,在夜裡極為響亮,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他的嘴,“小聲點。”
蕭君奕卻猛地將她的小腰一摟,拽入懷中,發狠一般,無比熾熱且霸道的吻著她。不給她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無雙哪還站得住腳,不僅嘴唇酥麻,整個身子都乏力,她靠在他懷裡,任他予取予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微微鬆開她的唇,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生辰快樂,我最愛的小胡子。”
靠在他懷裡,聽他好似歎息的聲音,如此媚惑,讓她情不自禁的心中溫暖,卻又無比的想哭。
這,是喜極而泣。
她,終於和蕭君奕在一起了嗎?
然而,溫存過後,終究要麵對現實,無雙好半響才清醒過來,問,“你怎麼來呢?你不是……”
“我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如何離開?”蕭君奕說著,摟著無雙往外走,“我帶你出城。”
無雙懵懵懂懂什麼都顧不上了,就隻能跟著蕭君奕走。
然而,隨著他來到城門口,才知道城門已經被封鎖起來,蕭玄鈺下旨,全城搜捕刺客和找尋姮妃。
這樣一來,城裡的人完全出不去。
誰曾想蕭玄鈺動作這麼快,無雙和蕭君奕兩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