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這麼說?”蕭玄鈺無所謂的問著。
“是。”
“說說下半句吧,如果朕不呢?”
“如果皇上不同意,那就是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竟然給您機會您不把握,那齊國也無可奈何,隻得對大梁發兵了。”使臣說時,目光又恢複了之前的傲慢。
一說起“打仗”,禦書房就熱鬨了。
本來剛才還說要打仗的幾個大臣一聽要成真事了,又紛紛心中有所懼怕,低聲議論紛紛。
畢竟,能和平誰想打仗啊。
更何況,不管是在梁國還是齊國百姓心中,他們的爭鬥,多多少少都是些個人恩怨。
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且吵雜,蕭玄鈺麵不改色,一點都沒有被使臣的威脅嚇到,反而衝李平道,“替朕研磨,朕要修書一封給老朋友。”
“是。”李平聞言,忙恭敬的研磨,隻見蕭玄鈺竟在寫檄文,指責天下列國本是一盟,各國領土也早有分割,然蕭君奕稱帝後,不積極促進各國和諧共處,反而妄圖強盛自己,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武力侵占他人家園,致使四方民不聊生。今朝,更是膽大妄為對故國舊主進行羞辱,行為之惡劣,令人不齒,故大梁已是忍無可忍,決議興兵討伐,隻願還各方一個安寧。
李平看這討伐檄文心中大不安,然,他也知道,這絕不對皇上一時意氣用事。他不由得扭頭看司徒連晟,連晟亦是往前一步,衝蕭玄鈺低聲道,“今日大雪,天氣嚴寒,皇上切莫太過操勞染了風寒,政事還是改日再處理吧。李公公,送皇上回宮休息。”
“不必了。”蕭玄鈺倔強,將信寫好裝好,李平拿過信轉交給齊國使臣。
“皇上,這是……”使臣幾分好奇。
蕭玄鈺道,“是什麼也不是你一個使臣可以過問的,隻需要將這信交予貴國皇帝即可,李平,送客!”
“是。”李平說罷,上前道,“大人,請。”
使臣衝蕭玄鈺行了一禮,若有所思的退下。
餘下官員並不知道蕭玄鈺寫了什麼,但心中也有幾分揣測,隻聽蕭玄鈺道,“照著齊國如今的發展趨勢,各位以為梁國可以中立自保?齊國如此,針對的就是梁國,如若再以和為貴,凡事忍讓,恐怕就真的隻有坐以待斃的命。如今,趁齊國並沒有真正強盛之前,我們要先發製人,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各位都是軍機處的重臣,都彆閒著,現去朝房,連夜都要給朕擬出攻打齊國的作戰方案。”
“是,臣等遵命。”大臣們紛紛退下。
連晟最後出門,蕭玄鈺站起身道,“連晟。”
連晟聽命留了下來,麵上卻比之前要恭敬的多,那一瞬間的疏遠,讓蕭玄鈺有些不自在,“連晟,朕不是一時意氣,朕心裡有數。”
“皇上有數就好,臣先去朝房了。”連晟欲走,又見蕭玄鈺麵色失落,終是好說道,“皇上沒錯,並不需要不安。”
“可是你……”
“你是個好皇帝,隻是我不是個好侍郎,至少不是一個優秀的兵部侍郎。”連晟無奈,“以我這性子,恐怕禮部侍郎才合適。”
連晟取笑自己,但,他心底也很清楚,兵部手握重兵,蕭玄鈺讓他當這個侍郎,是給予了最大的信任。
“其實朕也想以和為貴,可是,齊國和梁國,蕭君奕與朕之間,從來不可能有和平。”蕭玄鈺說著,衝連晟擺了擺手,“去吧,今晚可能不能回府了,就住在宮裡吧,華兒住在春華宮,有如意照顧著,你放心吧!”
“謝皇上。”
連晟轉身走出禦書房,他和蕭玄鈺都清楚的明白,這個時候不能軟弱。已經縱容了齊國三年,此刻,正值梁國一切安定之時,也是最好的對外時機,如果再等,或許就真的沒有贏的希望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何時梁國會內亂,若內亂又遇上齊國來犯,那才是為時已晚。
隻是,連晟始終希望能以和為貴,畢竟,他們曾是那麼好的兄弟。
曾經年少的三人行,如今越走越遠。
當年,他們一起在宮內上課,在郊外騎馬都曆曆在目。可如今,卻必要鬥得你死我活才安心。
如果早知道非要如此,當初就不該放無雙和蕭君奕離開,就該在那個時候讓他們分出個勝負,或許還不用糾結這麼多年。
不管是誰勝誰負,一切既然要來,早些來吧。
京都,連晟活在緊張不安之中,蕭玄鈺亦然。而齊國的無雙和蕭君奕,也一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