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蕭君奕盤坐在墊子上,一臉宿醉,瞧著無雙過來,不由得抬起了頭。
“怎麼呢?”見她慌亂不已,蕭君奕緊張的站了起來。
“看見素心和孩子沒有?”
“沒有啊!”
無雙暗叫“壞了”,忙在正廳偏廳四處找著,一無所獲。
蕭君奕立即吩咐下人去找,他則將衣服脫給無雙裹著,“或許去院子裡賞雪了,你不用太緊張。”
無雙整個人木木的,連晟都交代了讓她好好照顧素心的,這才幾天,她就將素心弄丟了。
無雙自責不已,扭頭去看連晟的牌位,驚訝的發現那牌位不見了。這一發現,讓她心中大不安,如此說來,素心……素心走呢?!
下人搜尋無果,倒是驚動了管家,他是司徒府的老人了,恭敬的到靈堂來,衝無雙道,“夫人走了,臨走前有些東西托奴才轉交給您!”
說著,將一個錦盒給了無雙。
打開,引入眼簾的是一封信:
“無雙,我無法決定你要走的路,可是,我能選擇我和華兒未來的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離開了京城。將要去往哪裡,其實我也沒有想好。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走一路看一路,誰也不知道下一站會在哪裡。
這一路的風景,我想,應該會很美。
離開京城,離開你們這些朋友,心中雖然會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釋懷。放下,並不一定是妥協,也是一種新的開始。無雙,無論愛與不愛,都需要一顆堅強的心,我很懷念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書童呢!
勿念,各自珍重。”
走呢?她走呢?
心中一直盤旋這句話,無雙不敢置信,昨天還討論要不要一起生活的素心就這麼走呢?
錦盒裡還放著一把折扇,無雙將它拿起,一切竟如此熟悉。她甚至有些不敢將它攤開,她知道,這把摺扇離開自己太多年了,久到她都快忘了。
如果不是它,或許,她與連晟之間也就沒有後來的是是非非。
那爬牆而來的少年,那秋千上的少女,以及那誤扔的摺扇,還有一句: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沒想到,連晟還留著。
經曆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他還留著。
無雙握著那扇子,心痛不已。他還是將這還給她了,可是,卻帶走了她全部的思念和不舍。
蕭君奕心中酸澀,上前抱著寒風裡瑟瑟發抖的無雙,“沒事了,都過去了……還有我,不要難過……”
他輕聲安撫著她,無雙抬眸看著那張深情的臉,不知道這背後藏著多少她所不知的秘密,思及此,越發傷心,不由得靠在他懷中抽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開始化雪,很是寒冷,無雙沒有穿好衣服,隻裹著一件蕭君奕的外衣,依舊無法禦寒。
她開始瑟瑟發抖,其實不全是冷。更多的是懼怕,是驚慌。
麵對蕭君奕,她無法再平心靜氣了。
蕭君奕送無雙回房穿好衣服,無雙看著房內的擺設,想著昨夜的素心,哪知今天就會分彆,又不免一場傷心。
換好衣服,太陽出來了,到處都是積雪,空氣還是冷冽不已。
無雙將外套還給蕭君奕,他道,“外麵冷,披著吧!”
“不用。”無雙執意將衣服給蕭君奕後,錯開他的身,走出門去。
“無雙……”蕭君奕追了過來,“你怎麼呢?”
無雙忍著心底的委屈,搖了搖頭,“沒事。”
“臉色這麼差,昨晚著涼呢?”蕭君奕說著,不安的伸手去試無雙額頭的溫度。無雙卻避開來,“沒事。”
“無雙,你到底怎麼呢?”蕭君奕很不解,“是不是因為連晟的事?無雙,這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想的,但戰場上,我……”
“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句抱歉就可以解決的,你不能讓死人複生。”
“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隻要你說出來,我什麼都願意做的。”蕭君奕為此也是自責不已,隻求得到諒解。
無雙看著他曾英氣的麵容這幾日也折磨憔悴了,心中也有疼惜,可是,話到嘴邊卻很是強硬,“抱歉!”
她說抱歉,抱歉一切無法挽回,抱歉,我無法原諒你。
無雙再次離他而去,蕭君奕不甘心的攔住她的去路,“抱歉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麼難以原諒嗎?那是在戰場,刀劍無眼,我並非有心傷連晟的,無雙,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連晟的死,我也很難過很自責,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