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聽起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雖然眼下,對於身在刑室的顧嚴來說,也許這也是一種奢望。但是沒有關係,隻要他想,他就能死。
金慕秋就是為了折磨他,這段日子不斷的讓他半死不活的苟延殘喘著,顧嚴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隻要他死了,這一切就會結束了……
顧嚴慢慢閉上眼睛,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枚鋼針。
這是他趁用刑的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留下來的,除了武鬥,他還有醫術,隻要使用得當,就能“死掉”。
用刑的人再一次踏進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的腳步總是很輕,就像是怕驚擾了亡靈,而這一次,放輕的腳步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顧嚴……死了?”
他愣愣的朝顧嚴探去,他身體已經冰涼了,呼吸脈搏一樣都沒有。
這種死人的事情在刑室實在容易了,他隻是驚歎了一下,顧嚴居然死在了這裡。
同伴朝他搖搖頭:“顧哥平時對我們也沒怎麼樣,去稟告金慕秋吧。”
“那他呢?”
“還是老規矩,扔去亂葬崗就是了。”
刑室雖然人是一波波豎著進橫著出,可是對於死人,他們總是不屑再去往他們身上泄憤的。
兩人最後確認了顧嚴沒有生命跡象,歎了口氣,把人抬了起來。
顧嚴死了的消息就像野草一般瘋狂傳進了蔡家的所有人的耳中,金慕秋剛愎自用,她做到了。
而這個消息自然也傳進了蔡詩茹的耳中,彼時她剛剛從會議上出來,得到了顧嚴死掉的信息,當即愣在了原地。
手下人悄悄提醒她:“小姐,您要是想見他最後一麵……亂葬崗沒人。”
“亂葬崗……”蔡詩茹喃喃地看向他。
“刑室死了人都抬那裡去,沒人收屍,如果您願意的話,也許還能趕得上。”
怎麼可能讓顧嚴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那裡?蔡詩茹腦中一片冰冷,她來不及多想,立刻驅車前往亂葬崗。
這裡就像它的字麵意思一樣,隨處可見的慘死屍體,迎麵而來濃重的腥臭氣息,薰得蔡詩茹幾乎要落淚了。
她一步一步走在這裡,守衛的人告訴她,就在早上,那個方向,有人又進來了。
蔡詩茹順著守衛指著的方向,終於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他一路陪伴著她,幫助著她,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呢?
躺在亂屍當中,顧嚴的臉色太蒼白了,連濺在身上的血都已經發黑了,可是蔡詩茹死死盯著他,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顧嚴,顧嚴……”
來到美國的契機是他,他把她帶進了屬於她的家,從孤身一人到成為蔡家家主,到如今被人奪權他們共同麵對,這一路走來,顧嚴給予她太多太多了。
蔡詩茹根本沒法想象,就是這麼一個在家族麵前始終擋在她身前的人,現在就這麼冰涼的躺在她的懷裡。
“你醒一醒,你不是說了,我們一起重回蔡家的嗎?顧嚴,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她抱著顧嚴,輕聲低喃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感覺到了又另一顆心臟在跳動。
是虛弱的,卻是真實的。
“顧嚴?”
她連忙打量顧嚴的神色,顫抖著將手伸向了他的鼻翼。
她感覺到了虛弱的呼吸。
“你沒有死,你沒有死!”這個發現讓蔡詩茹幾乎要跳起來了,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她手足無措地將顧嚴重新扶起來,顫抖著摁下醫院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