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胸膛充滿了安全感,像是迷路的旅行者找到歸途的路。
可她眼眶卻止不住的發燙,淒冷蕭颯的風卷著冰冷的雨從未曾關閉嚴實的窗戶縫隙裡溜進來,冷風輕輕的吹過她的後背。
那裡,他的手臂抱著她。
他溫柔的拍打著後背,每一個字都如同暖陽劃過她千瘡百孔的心靈。
風,吹落了淚。
她瘦弱的身軀忍不住在他懷中顫抖,本來控製好的情緒卻因為他的安慰而再次決堤,那樣的凶猛,讓她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她抬起淚眼,看著他的下顎,那下顎刮得很乾淨,沒有一根胡渣,如此的整潔而又一絲不苟。
女孩子要哭的時候,要拍她。
從此表示安慰。
他的氣息越發的濃鬱,夏桑隻覺眼角的淚落得更多,沾濕了他的睡衣,映出大片的濕潤貼在他灼熱的胸膛,如同盛夏裡一場冰雨,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這樣老土的招式,很久以前就過時了。”她臉上揚起了笑容,但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沙啞。
顧司宸搖頭,伸手默默為她擦去淚。
“隻要能討女孩子歡心,過不過時又有什麼意義呢?總之,很受用不就是嗎?”他緩解著情緒的壓抑。
夏桑忍不住苦笑:“你是不是以前也經常這樣安慰人——”
聞言,顧司宸陷入一陣沉默。
而後,他這才淡淡說:“沒有。”
因為曾經的那個她,告訴我,她不需要這樣的我。
所以,我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會讓夏桑知道他那一段卑微不堪的過去,如同一個遺棄的流浪貓,終日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曾那麼的不堪過,那一段記憶,至今回想起來,似乎都還撕扯一般的痛!
而每一寸皮肉裡,都充滿了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沒有?”夏桑一臉的不相信。
顧司宸眨眨眼,她眼裡的淚再落下之前,被他擦去。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口硬心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嘴上說著不要,心裡卻很誠實。因為你,讓我覺得自己或許並不是那麼無用的人。
他用力抿唇,溫熱的指尖撫過她的唇。
“這是什麼意思?”
夏桑追問。
顧司宸卻移開視線,音調起伏不定:“沒什麼意思,若是想哭,便哭吧,沒必要躲那麼遠,聰明的女人眼淚會成為她的武器。可你……”
“顯然,還是不夠聰明呢。”
“我隻知道,如果眼淚有用,那世上還會有這麼多含恨不如意的事情嗎?”
“詭辯。”顧司宸捏了捏她的臉頰。
夏桑仰起頭,正色道:“我這叫獨立。”
“所以,還偷偷哭嗎?”顧司宸坦然說道,目光沒有絲毫退讓。
這一句徹底捏住夏桑的弱點,她嗔怒:“誰哭了?”
“對,哭的人難不成是我?”顧司宸目光蕩漾著瀲灩的波光,蒼涼的夜色撞入他的眼瞳裡,像是批上一層神秘而又朦朧的紗。
若隱若現。
“顧司宸你彆再說了,你就不能彆笑話我了嗎?”夏桑僵硬地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