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輕柔很輕，猶如羽紗被風吹動，在夜空下劃出好看的陰影。
她一手端著酒杯，金黃色的液體在燈光照耀下，將她清澈瞳孔裡閃爍的淚光也看得十分的清楚。
顧司宸聞言，眸光低垂看她。
她……哭了？
“曾經有，但將來不會有。”他的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
夏桑低聲一笑，再次喝掉一大口的啤酒，任由苦澀的酒水刺激著她的味蕾。
她的眼圈漸漸紅了，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我後悔……我真的好後悔，我耗儘我所有的心血和感情，我以為我可以得到最美好的愛情和未來。可那隻是浮生一夢，醒來之後淚濕枕襟。我的任性和執著，害了我的親人，朋友……可我沒辦法……我救不了他們，我恨我自己的弱小，我恨我自己不能為他們報仇……我恨我自己的犧牲和付出隻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們一定在笑話她。
你看，蘇安安那個蠢貨，自詡是天才調香師，可是卻落得個父母慘死，挖心殺女的下場。
你看，蘇安安那個笨蛋，她還在哭。
她還有什麼資格哭？
蘇安安才是全世界最該死的人，所以，連流淚都是沒有資格的！
笑話。
她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笑話。
她的深情和犧牲，在現在看來，是這麼的可笑和諷刺。
夏桑趴在桌上，長發胡亂地披散開，猶如綢緞在她雙肩，她鼻尖泛紅，眼含淚好，晶瑩的液體從唇角滴落。
她費勁地抬起頭，被淚水所模糊的視線定格在顧司宸身上。
“顧司宸……我從來沒有覺得我這樣該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