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心裡方才的生出一點欣喜，霎時間被一盆冷水澆滅。
透徹心骨的涼。
她勉力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是嗎？那就請你替我謝謝容媽了。”
他說的平常，她應得也很理智。
全然再無以前那種親密感，反而像是兩個極其陌生的人，公事公辦的態度和語氣，將兩個人劃開。
顧司宸默然。
“工作雖然要緊，但你還是好好照顧身體吧。”
她瘦了很多。
夏桑本就清瘦，這半個月不見，竟比以前還要瘦，下巴尖尖的，臉上看上去沒有一點肉。
夏桑情緒平靜：“嗯，你也是。”
顧司宸再無停留的意思，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語氣冷然：“你記得吃，我先走了。”
夏桑低垂著頭，像是一個膽小鬼，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神。
她胡亂地應了一聲。
直到輪椅碾壓過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夏桑眨眨眼，眼裡掉落出一串冰冷的液體，滴落在資料上，快速暈染開一抹水花。
她抬手擦掉淚，朦朧的目光變得清楚，抬頭的時候，辦公室已經沒有了顧司宸的身影，門剛剛合上。
她似乎都能夠想象到，顧司宸的表情有多漠然，是那種不問世事的冷淡，仿佛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在他眼裡存在。
夏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忽然就很想哭，麵對顧司宸冷漠疏離的眼神和態度，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刃在剮蹭她的五臟六腑，鈍痛裡鮮血蔓延，她痛得快要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