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瞬,陸嫻君她拉開車門,一把抽出座位上的雨傘,撐開傘,消瘦的身影漸漸走入茫茫的雨霧裡。
那一襲深邃的黑,最終成為洛冰眼裡的一個光點。
大雨傾盆而下,陸嫻君站在狂風暴雨裡,衣擺隨風飛舞,她忽然丟掉了手中的傘,麵無表情地仰起頭,任由萬千雨水無情地衝刷著她的麵龐。
“顧司絕……我們兩清了。”
她緊閉著雙眼,微弱的聲音在冷風裡響起。
顧司宸曾經救過她一條命,所以……她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將他的孩子救下來了。
他們兩清了。
她再也不欠他的了,隻有他還欠著她滿門的血海深仇。
那些甜蜜的過去,到底成為了封喉的鴆毒,要了她的性命。
都說人最痛苦的時候,可以回憶過去的美好記憶來激勵自己,但陸嫻君不敢。
她這殘缺不全的生命裡,隻有遺憾和拋棄,隻有痛苦和嘲笑。
那些過去,她不敢回憶,每每回憶一次,就像是萬箭穿心。
顧司絕……從此我們的兩清了!
……
那天陸嫻君不知道在雨裡淋了多久,當晚就發了高燒,昏迷裡一直呢喃著顧司絕的名字,可管家不敢自作主張,陸嫻君平日裡也沒什麼朋友,管家的電話就打到了夏桑那裡,在管家眼裡,夏桑算是陸嫻君唯一的友人。
夏桑接到電話,二話不說立刻要司機送她去醫院,在路上,她擅作主張給顧司絕打了電話,要顧司絕往醫院趕。
顧司絕沒答應,說洛冰有先兆流產的跡象,他在家裡守著,寸步不敢離開。
夏桑第一次沒忍住脾氣,對著顧司絕生氣了。
“顧司絕你還是不是男人?家裡難道沒有彆的人嗎?嫻君姐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即便是有顧司宸在,你看我會不會放過你!”
夏桑真的動怒了,又氣又難過。
洛冰她也心疼,可是啊,陸嫻君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沒有朋友,沒有父母。
什麼都沒有,在她那孤單的生命裡隻剩下顧司絕了。
而洛冰至少還有孩子,先兆流產隻要好好修養就不會有問題,顧司絕又不是醫生,守著又能怎麼樣?
“洛冰才是我的妻子。”
顧司絕說道。
夏桑氣得冒煙,“不會占用你多少時間的,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她?”
“她會沒事的。”
顧司絕沉默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