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裕年仿佛已經看透他所想,輕蔑地笑了:“我還以為你有多想知道你的孫女在哪裡,在你的眼裡,什麼都比不過顧氏,比不過你自身。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越是不願意,我就越要你受儘折辱!”
摧毀一個人最殘酷的辦法,不是讓那人去死。
而是從骨子裡踐踏羞辱那個人!
老太爺的眼睛定定地縮在他身上,額上一條條的青筋漲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青筋,如同蠱蟲一般在抽搐。
“你是跪著求我找到你的孫女,還是要你這受儘苦楚的孫女陪你這個老東西一起下地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我尊敬的二叔,你可要仔仔細細的考慮好了。”季裕年陰測測地說道。
四周忽然一片死寂,老太爺如同微弱的風中殘燭,在搖擺,在掙紮,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淒冷。
但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他知道!
所以季裕年的報複他選擇隱忍,因為這一切本就是因他而起,他又有什麼資格說痛?
但是那個素未謀麵的孫女,卻是他心中梗著的一根刺!
拔不掉。
他可以自己去死,決計不能拖累那個女孩一分一厘。
顧家沒能給她帶來一絲幸福和安樂,也不忍給她帶來痛苦和折磨。
人已經老了。
跪就跪了,又能如何呢?
老太爺忽然想開了,蒼老年邁的身軀如即將歸去的大雁,在昏沉的光線裡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