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深海裡浮沉的青萍，來去不由自己。
“女孩子果然都是水做的，哭什麼？你父親已經被我打走了，短時間內你是安全的。”顧平生又從衣兜裡抽出一塊疊得方正的帕子，是淺藍色的方格，和他這個人一樣的乾淨利落。
段無依哭著搖頭，也許是想到了很悲傷的事情，她顫栗地發出動物哀鳴般的哭泣。
顧平生猶豫一會，坐在她身邊，“醫生你輕點，你是不是弄疼她了？”
“好。”醫生點點頭。
顧平生實在想不出來段無依哭泣的理由是什麼，隻以為女孩子忍不住疼，所以哭得厲害了一些。
但他這麼一說之後，段無依的淚落得更加洶湧，眼睛通紅，磕磕巴巴的說：“我，不是……不疼，謝謝……顧先生……”
哭是為什麼呢？
因為孤單了太久，因為這個世界贈予我的隻有不儘的折磨和苦難，我以為我的人生是沒有希望的。
可是你是那樣善良的人，因為你的細致溫暖，讓我不禁悲傷，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對我如此善良，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麼悲慘的。
“那就彆再哭了。”顧平生猶豫再三，將手中的方巾遞給她。
段無依愣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她將他的方巾攥得緊緊的，沾染著雨水的眼睫在清冷的空氣裡發顫。
“謝謝……”她的聲音很微弱。
段無依包紮好傷口，顧平生直接為她付錢了，段無依手足無措的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