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雲自然明白,嘴角苦澀不減,磕磕絆絆的出口,“那當初,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因為這一雙眼睛?”
走投無路,流落街頭,異國的夜晚真冷,浸入骨子裡的涼意,包裹著漫無邊際的絕望,就那麼絲絲縷縷的由她的四肢百骸沁入她的心扉。
陳邦傑固然對她很好,但是,她想要的,他從來都給不起!!
“是!”
擲地有聲的一個字,打斷了宋汐雲當時所有的回憶,那晚,她品嘗到了人生當中第一塊黑森林蛋糕,住進了第一幢彆墅。
那時候,他對外宣稱她是他的女朋友,事事處處細心,雖然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直不遠不近。
後來啊,他出了車禍,她想過就那麼守著他一輩子的,可是她無意間聽到了醫生的宣判,她知道,他是費家的兒子,可是與此同時,她也知道,費家不止他一個兒子。
匆匆回國,費儘心機,如償所願,可是終歸,不過是她強求來的東西……
“費揚,嗬,原來你也不過如此,你也有著自己的齷齪心思,原來,你覬覦貝思恬,是處心積慮!”
宋汐雲聲音有些尖銳,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目的不純,可是卻又忍受不了費揚隻不過是拿她當一個替身。
費揚出事後不久,她常常被叫過去,他也一言不發,隻是哀慟的看著她,原來,那不是再看她,她身上,隻不過映射著其他人的影子罷了。
費揚冷著眼,聲音淡漠,“齷齪?”
“你覬覦弟媳,那是從小和費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人,他們的婚事是雙方家長默認的,佳偶天成,卻因為你,硬生生地錯開了,你在麵對貝思恬的時候,你就不會愧疚嗎?!”眼神怨毒,言語犀利,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費揚。
“說完了嗎?”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鋪直敘,甚至於連音調都未有任何改變,隻是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就連空氣劃過肌膚,帶起的戰栗感都莫名的被放大到清晰可感。
宋汐雲站在原地,倔強的不肯低頭,冷笑一聲,“你說,要是貝思恬知道,你這種心思早就存在,她會怎麼做?厭惡,逃離,惡心,畢竟不是誰都有一個那麼大的內心能夠坦誠的麵對一個像你這樣目的不純的人!”
一字一句,像是惡毒的墜子一下又一下的鑽進了費揚的心。
單秋桐悄咪咪地抬眼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費揚,又看了一眼眉目蔓延癲狂的宋汐雲,手心下一片濡濕,在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費揚不為所動,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會有機會讓你開口?”
淺描淡寫,甚至嘴角還掛著輕鬆愉悅的微笑,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宋汐雲的所有的話。
眼神邪肆不羈,不想往日裡的謙謙君子,更像是撕破了所有偽裝,完完整整原形畢露於人前。
“我就是喜歡她,當初遇見你是意外,但我分得清清楚楚,老子想了十八年,才等來了這個我做夢都不敢想的接貨,你以為我,憑什麼要放棄?”
“你……十八年……那時候你才七歲!!”宋汐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七歲的孩子,就算在早熟,哪裡懂什麼情愛。
“宋汐雲,彆以為你的事沒人知道!”費揚答非所問,眼底淬了冰一樣,透著蝕骨的寒氣。
目光鎖定,宋汐雲整個人不受控製的低下了頭,眼神慌亂,強自鎮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