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外,佇立著兩道身影,狼狽不堪。
安微的額頭還在汩汩流血,安全氣囊彈出,因為反彈的力量,擦帶了她的額角。
昏昏沉沉,在醒來時,看見後座的情形,心裡苦澀蔓延。
明明都在最後的時刻,她已經調轉了方向,為的就是保他安全無虞,可是現在,除了因為空間內狹小,費揚沒能把貝思恬的小腿以下全然搬到自己的右側,剩下整個人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把她牢牢的護在裡麵。
她不知道,電花火光之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未知力量,能讓他快速完成了以下的動作。
一個人的求生欲是本能,可是……費揚保護貝思恬卻成了他求生之上的本能。
目光所及之處,好像是落在了那搶救排紅色的指示燈上,卻又好像透過那扇門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人。
安微和貝思恬,都如此。
單秋桐趕來時,就看到了這樣的狼狽場景。
貝思恬還算好一些,除了發絲和衣服有些淩亂之外,沒有明顯可見的外傷傷口,總比那個血流滿麵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在來時的路上,他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尚歌。
一向沒什麼正形的人,在聽到這之後,卻隻能飛快的留下一句,我馬上過來。
走過去,伸手想要拉著安微,“跟我去處理傷口。”
可是還沒碰到,就被安微飛快地閃開了,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還夾雜著細碎的哽咽,“我不,我就想在這裡守著他!”
“安微,這不需要你。”幾乎是一字一頓,配合著根本壓製不住的怒氣,單秋桐覺得,他快和她一樣,要瘋掉了。
似乎也意識到了身旁還有另一位,安微隱隱作痛的左臂,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對在一塊兒,不怕疼似的,扣緊。
血液不能完好的流通,那一塊的肌膚組織都泛著青白色。
沉默了良久,她知道單秋桐說的都對,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立刻馬上離開,可是……人啊,該怎麼一直保持理智不被其他衝昏頭腦……
她做不到……
“我想在這。”低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沒有絲毫攻擊力。
嗓子在冒火,每說一個字,牽拉的疼痛,都讓她恨不得把喉嚨裡那塊作惡的組織切除。
單秋桐掃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血色的貝思恬,走上前,低聲詢問:“夫人,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責怪,沒有遷怒。
裡麵躺著的那位,心之所終,也不過是她安好喜樂罷了。
像是慢動作播放一樣,貝思恬扭過了頭,空洞無波的視線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和他撞了個碰麵。
單秋桐心驚,有輕聲的喚了兩句,“夫人?夫人?”
這站在這裡的一大一小,都不能出事。
想當初,自從出了墮胎藥那事之後,費揚不放心,把安微調了回來,為的是時時刻刻保證她的安全。
可是現在,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