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是生怕她情緒大動出了什麼意外,這回自己的命都在車裡坐著,他瘋不起來了。
“那成,我看夫人還算鎮定,這是剛破水吧,嘖,女人生孩子,遭罪啊!”
眼觀鼻鼻觀心,他可不敢隨意把那眼珠子亂竄,一副歸來人的語氣頗為感概。
就差拉著費揚大刀闊斧的談論育兒經了。
費揚嘴角抽搐,瞥了一眼停在自己車子不遠處那輛低調的都已經有些掉了漆的小綿羊。
“我夫人孕六個半月,還有,有什麼事,聯係我秘書。”
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了他一張單秋桐的名片,最後長腿一邁,跨進了車裡。
那小交警拿著那張名片,嘖了嘖舌,有些不是滋味,嘖嘖嘖,局長大人,這個好像連你都不敢查……
車內一片靜謐,費揚不時地回頭張望著。
反倒是貝思恬,想要勾勾嘴角,可是這一個簡單地動作,,嘗試了許多次,都沒能成功,索性放棄。
“不要擔心我,我沒事兒。”
轉頭看向窗外,倒車鏡中倒映的人影卻不像沒事人一樣。
麵容蒼白,嘴唇都沒有什麼血色,更彆說,那還有些泛紅的眼眶,因著臉上沒什麼肉,這巴掌大的小臉倒是更讓人覺得她羸弱。
“費揚。”
“嗯。”
“和我說說我媽媽情況吧!”
紅燈,費揚腳踩刹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馬路中央,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起。
良久,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肺癌晚期伴隨著癌細胞擴散,呼吸困難,夜間鈍痛加重。”
費揚說到這頓了一下,“吃藥已經緩解不了任何症狀了。”
“剛剛打電話,是因為咳血不甚進入支氣管,導致呼吸衰竭,貝貝,嶽母大人她……”
撐不了多久了………
這是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是啊,撐不了多久了。
貝思恬看著窗外的視線始終都沒有收回,心臟的鈍痛像是被人不重不輕的拉扯,接連不斷的。
壓下鼻腔的酸澀,費力地眨了眨眼睛,不停地小口喘著氣。
正當此時,腹內一動,孩子宛如感受到了貝思恬情緒的低落一般,實時的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貝思恬低頭,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腹部,靜默不語。
市人民醫院。
急救室門外,佇立著一道清減的背影,削瘦如他,肩膀處的西服好像還能看得到凸出來的肩胛骨一般。
是單秋桐。
從那次罷工一月回來之後,貝思恬就在也沒見過他。
隻是後來偶有和費揚聊天時,聽他談起,這一個月的時間他跑了大半個中國,沒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回來後投身工作,比以往所有時候效率都高,也比以往都帶了一股不要命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