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鼓鼓地灌著涼風,從心底到四肢,整個人如同置身冰窖。
費揚乾燥溫熱的大掌重新附在她冰涼的小手之上,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擔憂地喚了一聲,“貝貝——”
“噓——”
掙開了費揚的手,將手指靠在自己的嘴邊,發出了一個音節。
“讓我和媽媽待一會兒,好嗎?”
語氣沒了以往的嬌柔生機,原本閃亮的眸子,現在也泛著空洞。
可繞是這樣,卻讓費揚生生的在裡麵看出了一股子懇求的意味。
默不作聲,極不情願的抬步走了出去。
帶上了房門才發現王家的人竟也尾隨其後的守在這裡,王樹朝更是紅著臉,眼淚不住在眼圈裡打轉,倔強得不肯落下來。
看見他出來之後,才恍若回神,連忙的抓住了他的手,那手勁兒大的很:“怎麼樣?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那雙瞳子裡的矛盾,想要進去看一眼,卻偏偏不敢邁步子……
這是,他剛剛找回來的女兒啊!
還來不及多說幾句話。
還來不及講自己這些年對月如和她的愧疚一五一十的道清楚了。
這人,就這麼走了。
費揚點了點頭,也不願再過多的打擊麵前的這個老者。
黑眸越發的深沉,讓人探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
與此同時,病房內的哀嚎聲終於傳了出來,那之前的種種像是是暴風雨平靜之前終於不堪重負被電閃雷鳴劃破了天際。
費揚的黑眸裡氤氳著濃濃的霧氣,轉過透透過那細窄的玻璃框,看到了他孩子的母親啊。
跌坐在床邊,泣不成聲,間或還夾雜著她嗚咽的哭聲,似乎說了些什麼,可是他卻沒有力氣去分辨了。
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都跟著被人剜走了一大塊。
王老爺子狠狠地用拐杖杵著地板,“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刻意彆過去的臉,在一刹那有什麼東西跟著滑落。
王娉梗著聲音,想說些什麼,嘴唇幾次張合,最後那滿肚子的安慰還是咽了回去。
正在此時,一旁的醫生護士就看見費揚瘋了一樣,闖了進去,速度從未有過之快。
眾人大駭。
跟著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那跌坐在地上的人,宛如坐在了血泊之中,汩汩的獻血似乎還在永不停歇似的向外留著。
“貝貝——貝貝——”
兩聲呼喚一聲高過一聲可跌,坐在地上的那人卻好像充耳未聞一樣,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唇上的血色消失殆儘,煞白如紙。
淚水決堤一樣。
“醫生,快來!!!”
費揚猩紅著眼,大聲咆哮,早沒了往日裡謙潤如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