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韓越哥說他下了班會過來陪我的,不用叫彆人了,手術而已。”
於媽拗不過她,隻得作罷。
到晚上的時候,醫生過來給聞璐測了體溫,按照原本的時間將她推進了手術室。
檢查廳臨時有事,韓越趕過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顯示裡麵正在手術,走廊上隻有於媽帶著小包子在等。
他跑的大汗淋漓的,扶著膝蓋大口喘氣,“於媽……璐璐怎麼……怎麼樣了?”
“才剛進去。”
韓越扶著椅子緩緩坐在了地上,心裡後悔極了,“都怪我,我該早點來的,明知道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車,我還在廳裡忙什麼?我該來陪璐璐的。”
小包子這些天跟他混的熟了,見他這幅樣子,小大人一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麻麻有人陪的,蜀黍進去了。”
聞言,韓越抬起頭來。
手術室裡,明晃晃的燈光照在臉上,頭暈的想吐。
麻醉的藥效漸漸彌漫全身,聞璐的眼前也開始模糊,除了刺眼的手術燈之外,好像還看到了一張包裹在隔離口罩下熟悉的臉。
手術床上,瘦削的手被握住了,是久違的溫暖。
“厲總,捐獻者換好了,手術也要開始了。”
他‘嗯’了一聲,重重的握了聞璐的手一下,往後退的時候腳步竟有些拖遝。
身著著綠色隔離服的醫生護士們很快將手術台圍住,冰冷的器械在手術燈的照耀下折射出銀白色的光。
緊貼在臉頰的口罩有些悶熱,厲風行卻無暇去管它,一雙濃黑的眼睛始終看著手術台上的那張臉。
這一瞬他忽然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慌張無措。
儘管手術前再三和醫生確認過成功率,可此刻毫無規律在胸膛裡胡亂跳動的心臟節奏卻一直在告訴他,你很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聞璐被麻醉的藥效支配著,不省人事。
醫生護士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整個手術室裡,隻有厲風行一個人跟個旁觀者似的無所事事。
但他又做不到安靜的當個旁觀者,手術的三個小時裡,他始終在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的內容很多,比如後悔那麼輕易簽署了離婚協議。
比如到現在也沒問清她究竟為什麼突然想離婚。
比如如果她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答案是無解。
他不能接受這個可能性。
三個小時後,心率儀顯示正常,所有的儀器上生命體征都顯示正常,護士給昨晚手術的醫生擦著汗,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厲總,手術成功了。”
厲風行‘嗯’了一聲,慢慢走到手術床邊。
聞璐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蒼白的幾乎透明的皮膚,看著很脆弱。
麻藥的藥效就快過了,雖然不能睜眼,但她已經隱隱能感受到一些什麼,聽覺、嗅覺、觸覺都在一點點的恢複,她聽得到醫生護士說話的聲音,聞得到消毒水的味道。
也感受到額頭上,有一個濕潤的輕柔的吻落下。
像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