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情緒變得這麼難以自控了?
往前推算,推算到生平第一次在合同談判的時候走神,推算到第一次口誤將一個重要的英文單詞說錯,引起合作方深深的詫異。
那個時間點距離聞璐跟他提離婚不久。
兒女情長的東西他自小沒被灌輸過,不懂也不想去懂,三年來對聞璐的關心是真的,但也隻是他覺得一個丈夫應該做的。
包容妻子,兼顧事業與家庭。
他自認自己都做到了,不是很難。
聞璐並不任性,所以日子過得順利平淡。
那種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在沒有失去的時候無法體會,而當這個人真的離開自己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自己的生活其實到處都充斥著她的影子時,那一瞬,他發現自己無法自己生活下去了。
即便在遇到聞璐之前,他已經獨自生活了那麼多年。
在失去之後,他確定自己深愛著這個女人。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聞璐有些累,於媽早早備好了晚餐,她一進家門就讓小包子下樓洗手吃飯。
聞璐說,“我沒什麼胃口,你們吃吧,我想睡會兒。”
“那不行,”於媽忙攔住,“又不吃飯怎麼行?好歹吃兩口。”
“於媽,”聞璐皺著眉,臉色蒼白,“我真的沒胃口。”
說著,她便上樓去了。
小包子眨巴這眼睛看著她的背影,被旁邊於媽拍了拍肩膀,“樂樂,想點辦法,讓太太吃飯吧。”
聞璐回房就躺下了,妝也不卸,身上的衣服也沒換,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不想做任何事情。
厲風行今天的舉動完全打亂了她原本已經說服自己平靜下來的心。
第二次了,這不是第一次被他強吻。
第一次在厲家,那天張漫雪也在,那個場景,她想想都覺得胃裡麵翻江倒海。
今天這次不需要任何的聯想,一想到他和張漫雪這種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也許碰了他身上每一寸皮膚,他的身上混雜著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她就覺得惡心至極。
“篤篤篤。”敲門聲在房間裡響起。
聞璐正在走神,好一會兒才聽見,有氣無力道,“於媽,我真的吃不下東西,我睡了。”
“麻麻,”房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小包子小小的身影。
小包子個子小,費勁的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擺著一盅湯,潑潑灑灑的,托盤上麵都是湯汁。
聞璐忙坐了起來,快步過去接下,“你怎麼端著這個來了啊?”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麻麻不可以不吃飯。”
聞璐將托盤放在旁邊的茶幾上,心疼的拉過他的手,“都燙紅了,疼不疼啊?於媽怎麼讓你端這個?”
“是我自己要端的,”小包子眨眨眼,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裡清澈乾淨的讓人憐惜不已,“麻麻,你不想吃飯,那喝湯總可以吧?”
聞璐歎了口氣,“好,我喝湯,讓樂樂擔心了,對不起。”
小包子搖頭,“沒事。”
“那樂樂先去找於媽把手上的燙傷處理一下好不好?”
小包子又搖頭,捂著手一臉的固執,“麻麻喝完才可以。”
這孩子聽話,但是脾氣卻格外的倔強。
聞璐無奈了,隻能起身去喊於媽,“於媽,拿個藥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