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三個字,聞璐不解,“你怎麼知道?”
這次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回應。
聞璐皺著眉,敲了兩個問號,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發出去。
“長時間低頭看手機,對頸椎不太好,”身側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聞璐猛地抬起頭,看到了身側的厲風行。
休閒的藍色西裝,裡麵是灰色中高領毛衣,很少見的休閒打扮,以至於剛剛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她瞥了一眼穿著根本沒在意。
厲風行抬起手,在她震驚的目光下,若無其事的將帶來的棕色U型枕掛在了她的脖頸上,“飛機要飛挺久的時間,怎麼也不知道帶個枕頭?”
薰衣草的香味從枕頭上傳來,聞璐一點點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依舊是一臉不可思議,“你怎麼在這兒?”
厲風行說,“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送你過去比較放心。”
聞璐把關晨陽叫回國陪徐甘了,D國那邊隻剩下她一個人和一個並不住家的保姆菲歐娜,雖說霍嘉梵資助的那個學生喬布會給她提供各種幫助,但畢竟不是熟人,他不放心。
聞璐心裡很暖,可鼻子卻酸酸的,聲音也莫名的哽咽起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不放心的?”
前兩日她還因為孩子的事情對他冷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樣,這兩天她也是愛答不理的,本來以為他總該有點不高興了的,可誰知道,竟然還陪她出國。
厲風行的眼中有一抹深切的自責,被他死死地隱忍住,唇角延伸出一抹寵溺,伸出手來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不是小孩子也挺讓我不放心的,何況你本來也比我小好幾歲,嚴格說起來本來也就是個孩子。”
年少時候的記憶不光是聞璐記得,他也沒忘記過,隻是少年時代他想的更多的是集團繁雜的事務,那些屬於少男少女該有的旖旎的心思,那個時候都沒被允許過出現。
聞璐吸了吸鼻子,眉眼低垂,“你不生我氣麼?之前莫名其妙對你發脾氣。”
“你有發脾氣麼?”
聞璐愣了一下。
如果那天在路邊攤飯都沒吃完她就甩手走人這都不叫發脾氣的話,那麼在厲風行眼中什麼才叫發脾氣?聲嘶力竭的吵架麼?
正愣神,厲風行摸了摸她的額頭,“好了,乖,彆想了,不管因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都過去了。”
看著厲風行平和冷靜的麵色,聞璐‘嗯’了一聲,收斂了心裡那些五味雜陳的滋味,過去的都過去了。
其實這些日子因為那件事,聞璐一直都沒睡好覺,今天見厲風行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飛機起飛後,困意襲來,她靠在枕頭上聞著薰衣草的香味,難得的放鬆安心,“我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嗯,”厲風行摸摸她的手,“睡吧。”
聞璐閉上眼,有熟悉的人在身邊,她很快就睡著了。
厲風行找空姐多要了一床毯子,一直給她拉到下巴下麵,又輕輕地托了一下她歪到遮光板的頭,防止磕到,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看著聞璐安心的睡顏,厲風行那原本故作出的輕鬆神色漸漸消散,眉頭爬上溝壑一樣深的‘川’字,那是久久都化不開的歉疚。
時光終究是回不到失去孩子的那一天,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真正抹平你心中事到如今都難以平息的痛。
對不起三個字用在你身上總覺得太輕,可三十餘年前半生,真談得上這三個字的人,除了你一個之外,卻又再無第二個人。
璐璐,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