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沒明白,”冷秋皺著眉,“如果他想要讓嘉騰作為墊腳石,去賭王跟前邀功請賞,那他應該要對付的是你,簡總已經退居幕後很久了。”
厲風行將目光從遠處收回,正色看著冷秋,語氣冷凝,“我母親一旦出事,遺產的第一繼承人是配偶。”
冷秋心裡咯噔一下,“可是他不是已經……”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在還未出口的時候就被腦子裡另外的解釋給說服了。
法律上,簡華年是喪偶,可是實際上,厲遠知沒死,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向法院撤銷自己的死亡證明,重新‘複活’。
一旦簡華年的遺產進入分配程序,即便是厲風行也無權乾涉。
而厲遠知握有嘉騰的股份之後,嘉騰的話語權就不會完全在厲風行手裡了,屆時股市動蕩,嘉騰市值蒸發,又將回到疊翠園消防風波的時候,如果不幸進入破產清算程序,那麼被收購也是順理成章。
商業上的博弈,往往就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局棋下的太大,如果不是有疊翠園的事情疏漏在前提醒了他們,他們到現在根本想不到厲遠知究竟想乾什麼。
殊途同歸,最後的目標都是嘉騰。
厲風行囑咐,“這件事暫時不要跟彆人說,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
“我知道,那簡總那兒。”
“我會告訴我母親,讓她屆時換輛車到婚禮現場,至於坐在那輛保時捷裡的,會安排彆的人。”
“那就好。”
“……”
海港碼頭傳來汽笛的聲音,在夜幕中回蕩的聲響久久不息,天邊風雲變幻,波雲詭譎,仿佛昭示著一場風雨的來臨。
翌日中午,陳曼抵達西港。
雖然是做樣子,可霍嘉梵倒是連伴娘都替陸昭昭給安排好了。
她們關係最好的這三個姐妹裡,也就陳曼還沒結婚了,所以伴娘的人選除了她之外也沒彆人。
同行來的還有盛瑞。
這兩年,陳曼一直就沒放棄過給盛瑞翻案,從中調停不知道多少次,減刑再減刑到現在保釋出獄實屬艱難。
一開始聽說盛瑞要來,聞璐還有些擔心,畢竟冷秋也在,到時候兩個人見了麵,場麵不好看。
但見到盛瑞後,卻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中午的接風宴上,聞璐解釋說,“昭昭要忙婚禮的事情,所以就委托我替她招待你們,彆介意。”
陳曼沒說話,她對此心知肚明。
盛若蘭、冷秋還有陸昭昭三個人那些年的糾葛早就說不清了,陸昭昭雖然對過往釋懷,但是也不願意多事,大概是顧慮到她這個姐妹,所以怕盛瑞見到自己想到妹妹的傷心事,所以才沒來。
盛瑞卻坦蕩,“沒事的,要是來了我也要感謝她,若蘭的命都是她救的。”
聞璐悄悄鬆了口氣。
盛瑞又說,“還有冷秋……”
提到‘冷秋’兩個字,聞璐這口還沒鬆完的氣又提了起來。
“彆緊張,”盛瑞笑笑,緩解了氣氛的尷尬,“我是想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盛家欠冷秋的該還的都還了,若蘭和冷秋的恩怨,鬨了那麼大一場風波出來,也結束了,真見到冷秋我還是要謝謝他對若蘭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