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雨絲那麼冰冷,劈頭蓋腦的砸下來,她的身體卻是火燙,腦袋頭痛欲裂,耳朵裡轟鳴亂響——意識一陣混亂。
身體越來越沉重,像是拖著鉛塊,她幾乎都要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根本依據分不清方向,四周一片蒼茫。
視線裡細細密密的雨絲模糊了她的視線,軟倒在地的時候,有一輛車刷的貼近她的身體開了過去,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整個世界一片灰——
落入江雪的眼裡,有個人的臉那麼的清晰,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可是她的眼皮卻是重的睜不開,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樣子,隻看見一片水鋪天蓋地,雨水溜進她的眼睛,最後流出眼角的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最後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軒轅南看見她的身體在自己的麵前倒了下去,隻當她在裝可憐,這個女人為了引誘他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哼——也不看看他是誰?
倒車鏡裡看見的那個身影依舊移動不動,那麼大的雨,他隨即又不確定起來。又是重重的捶向方向盤。嘴裡開始咒罵:“該死的女人,”他絕對不能心軟,對,不能心軟。
他就是看看,是不是那個可惡的女人!想要考驗他的善良還是耐心?那她的打算就是錯了——
猛的踩下一腳刹車,汽車的輪胎和地麵劇烈的摩擦,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軒轅南鬼使神差的又把車倒了回來,那個纖細的身影就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黑框眼鏡在摔倒的時候掉到了一邊,露出了那張叫他生氣的女人的臉。
那張原本熟悉的臉,此刻竟然有著驚心動魄的淒美。雨水淩亂她的發。濕了她的衣——
“該死,”還要他冒雨下去弄進他的車裡,還是下車把那個輕巧的身體抱了起來,女人的臉蒼白,長長的頭發還在滴答滴答的滴著水,衣服早就濕噠噠的貼在了身上,線條一覽無餘。
他的身體一緊。竟然就是這樣還能勾引男人?軒轅南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好吧,今天你成功了!”把江雪毫不客氣的扔在了汽車的後座,一踩油門,車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在大雨裡穿梭。
女人的身體輕的像是沒有重量。他的臂彎僵硬沒有溫度,她渾然不覺。
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臂彎,低低的罵了一聲什麼。
邁進家門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蔣輕看見了他,
“小南,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身上怎麼——”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蔣輕的視線被他懷裡抱著人吸引:“你抱的——”
“是小雪,不知道怎麼暈倒了,”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一切和他沒有關係,本來就和他沒有關係,這個不安分的女人,一切都是自找的。
“什麼?”蔣輕直直站了起來,聲音也是突然的高了幾分,原本的雍容立刻不見。
“小南,怎麼回事啊——”聲音裡是裝不出的焦急,母女連心。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賣嬌?都是在作秀。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勾引男人還真的是家傳的。
“怎麼了?”軒轅川走了過來。看見自己妻子臉上的焦急,走過來挽住妻子的手臂:“輕輕,怎麼了?”眼裡的關切不是裝的,軒轅南把麵前的一切收進眼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伉儷情深?見鬼去吧,一個占了自己媽媽位置的女人,還有一個背叛妻子的男人。
“是小雪,小南把小雪抱回來的,說是暈倒了!”
“怎麼回事?小南?”軒轅川也焦急了起來,失而複得的女兒,他可不想有任何的傷害,在兩個人急切的眼裡,軒轅楠把江雪放在了沙發上,緊接著轉頭回自己的臥室,他可不想看什麼母女情深之類的戲碼。
“那還不快找醫生?小雪,小雪——”軒轅川的聲音比蔣輕更是焦急,以至於一個商場老將都忘記自己手裡還有手機,竟是像是個沒頭蒼蠅一般。額頭上冒出來冷汗,虧他叱吒商海多年,今天居然因為女兒昏迷急出來一頭汗。
“阿川,你不是有醫生的電話嗎?”蔣輕一陣無語,女兒是她生的,著急也是她啊,怎麼弄的軒轅川比她還著急?
“哦哦哦,”軒轅川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腦袋。“我真的是糊塗了,”看他忙不迭的找醫生的號碼,蔣輕把手放在女兒的額頭,語氣帶了焦灼:“有些發熱了,你找到醫生的號碼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
客廳裡傳來的對話,傳進軒轅南的耳中。
冰冷的眸子再度籠上陰霾——
女人,這個就是你要的嗎?你可真的是有心計,不過,我不會叫你得逞,你媽媽搶了我的爸爸,我是不會叫你們兩個在我的家裡作怪的,哼哼——軒轅南從鼻腔裡擠出來幾聲冷笑。
而此時的江雪,還在自己的世界裡神遊。那個人的冷漠,兩個老人為她的焦急,她根本一無所覺。
頭好昏沉,嘴唇焦渴,心頭像是一團火在灼燒,現在就是她的感覺。
剛才雨中的冰冷,現在沙發上的柔軟。她的腦子裡像是15台馬達在轟響。滿心滿腦都是宴會後他的粗暴,還有他決絕無情的話語。
一會冰冷,一會灼熱的身體,像是墜進了無儘的深淵,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冷冷的站在她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她惶然無錯的想要伸手,就在快要觸及的時候,那個人冷笑著後退。一著急,她竟是朝他喊:
“南……南……我做錯了什麼?”看在蔣輕的眼裡,女兒已經發燒說起了胡話。
江雪的嘴唇輕輕的噏動,無意識的輕語。卻是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蔣輕把耳朵湊近她的唇邊,勉強聽見了女兒嘴裡的呢喃。
蔣輕心裡一沉,嘴角卻是浮上些許鄭重,眼角掃過那個孤傲冷絕的身影。眼裡是疑惑,
“阿川,醫生怎麼說?”隻不過她發了一會呆,什麼時候醫生來了又走了她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