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的眼神落在老夫人那雙保養得體但仍然布滿了皺紋的手上。
不在乎名聲?
江姝心中好笑,那叔父又不是什麼年少輕狂的少年郎,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影響了自己的心態,這老夫人滿口為他人著想,說到底恐怕還是為了自己的那張老臉罷。
江姝裝作好奇道:“那容我說句犯上的話,祖母為何不讓父親休了母親。”
老夫人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隨即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那還不是因為你母親這一胎來得實在是巧,那大夫不也說了極有可能是男孩,我這若是讓你父親休了張氏,不知道江府會怎麼被外人戳脊梁骨。”
老夫人心疼地看向江姝:“彆的倒也還好,反正我也不管府中之事了,他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罷。我唯獨擔心你,若張氏留了下來,恐怕日後你在那毒婦的手下沒什麼好日子過。”
聽到這裡,江姝明白了。
老夫人與她說這些就是為了借她的手去除掉張婉,不,準確地來說是除掉張婉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江姝對於張婉和她的孩子毫無同情之心,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後也並沒有想保住一個嬰孩生命的想法。
可那孩子怎麼也不該讓她來解決。
她並不排斥手染鮮血,但是那孩子......怎麼說也是無辜的。
因此,江姝裝作沒聽懂老夫人言下之意,寬慰道:“母親既然願意為了保住江府的名聲而自願和母族斷絕關係,想來外人應當不會再過多指責我們江府。我相信叔父也不是那這種經不起一點點流言蜚語的人,祖母大可放心。”
聽到江姝的話,老夫人一時語塞,她打量江姝良久,江姝就這麼讓她看著,坦坦蕩蕩的樣子。
老夫人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言下之意”是否太過隱晦了,姝姐兒這般聰明的孩子不應該聽不出來她的意思才對。除非......
老夫人的眼神在江姝的身上掃尋了一圈,後才緩聲說道:“如果外人真這麼想也就罷了,我畢竟是當母親的,總要為自己的兒子多考慮一些。”
江姝:“是,祖母一片慈母心腸,姝兒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