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到他。
找到他。
我腦海裡隻有這一個念頭,急促地朝著樓下跑,卻在路過書房的時候聽見了葉寒遇的聲音。
“媽,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把孩子放了吧。”
這瞬間,我猛地停下腳步,腦子裡還亂哄哄的,沒有理清這句話的意思,腳卻已不聽使喚地朝著書房門口走近。
我激動的推開這扇沒有鎖住的門。
隨著房門被推開,我一眼就看見葉寒遇坐在書桌前,他背對著的門口,整個人看向窗外,手裡拿著手機,姿態稍顯疲憊。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什麼,他聽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語調淩厲又不容置喙,“林笑房間裡的蠍子,也是你安排的吧。周霖這次的目標是孩子,不可能節外生枝弄這些東西。如果不是你的意思,季思明根本不會自作主張地去謀害她的性命。媽,你不要逼我。”
這一次,葉寒遇說的話十分清楚,且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雖然我很清楚季月琴不喜歡我,卻沒有想到她對我的不喜歡竟然已經達到要殺了我的程度。
可我再仔細一想,去島上參加婚禮前,她就特意跑周霖的記者招待會來警告我,就仿佛真的驗證了葉寒遇說的話。
她真的對我下了殺手,隻因為我沒有聽她的話離開海城!
再冷靜一想過去發生的事情,似乎也都解釋的通了。
四年前的周霖懷了孕,葉寒遇和我離婚,是為了娶她。季月琴不滿意我當她的兒媳婦,肯定也不會滿意周霖。她讓季思明買通趙勇為假戲真做,既把周霖的孩子弄沒了,也成功的嫁禍給我。絕對是一箭雙雕的好計謀。
四年後,李元德彙款給趙家三百萬後,離開了勵民公司,做了酒莊的管事。而那個酒莊正是季月琴名下的。所以我那天去酒莊尋找李元德時,葉寒遇才故意說我是吃醋,跟蹤他過來的。他是為了保護我。不讓李元德發現我的動機,讓季月琴再次對我下殺手。
他一早就知道是季月琴買通了趙勇為,為了保護他的母親,才一直沒有說出真相。在我麵前一再強調不是周霖做的,周霖是無辜的。直到我查到了季思明,他眼看我繼續查下去就要查到真相了,索性把周霖推了出來,讓周霖認罪。也正是因為他把周霖當替罪羊,所以給了周霖百分之一的股份當賠償!
而現在,季月琴放蠍子沒有咬死我,乾脆把葉嘉言劫走。她故技重施,無非是想把綁架的罪名栽贓到我或是周霖的身上。就像趙勇為那次一樣,讓我們互相猜忌,自相殘殺。同時,她還能拿孩子來威脅葉靖遠,讓他放棄繼承權,好為她的兒子葉寒遇鋪路。
然而她千算萬算,唯一沒有算到的是葉嘉言是我和葉寒遇的孩子。我沒有理由綁架自己的孩子。而周霖也不會愚蠢到明知葉嘉言是我和葉寒遇的孩子,還跑去威脅葉靖遠放棄繼承權。
想到這裡,我心寒之餘也微微放下心來。
葉嘉言如果真落入季月琴手裡,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畢竟,葉嘉言是她的親孫子。
葉寒遇又冰冷地開口回應,“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隻要孩子平安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我幾乎聽不見他又說了什麼。
意識到他可能隨時會掛斷電話,發現我,我立即跑回了自己的臥室裡。
躲在被窩裡,我的身體仍然顫栗不止。
季月琴太可怕了。
比起周霖,宋欣兒,她的年紀,閱曆,家世所帶來的恐怖殺傷力絕對是空前強大的,不是區區一個我所能招架得住。
尤其是在周霖,宋欣兒麵前,葉寒遇或許還會保護我。可一旦我和季月琴對上了,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去忤逆他的母親?
我的腦子裡回想著他剛才的話,回想著以前的一點一滴,不由膽戰心驚。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開一聲開門的聲音。
我從被窩裡鑽出頭,隻見燈光下,葉寒遇從外麵走來,眼睛對上我的視線,隻微微一愣,隨機笑了笑,“是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