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遇揣在衣服口袋裡,氣定神閒的看著我,“今天是你生日,難得我請假,提前下班給你慶祝。你確定不要?”
他的語氣很淡,仿佛我再不說好,他就隨時取消這個恩賜一樣。
我也顧不得看手機上的時間,確認下是不是自己的生日,立即興奮激動地挽住他的胳膊,“要,要,要!我的禮物呢?怎麼兩手空空的?”
他微笑,抿唇說,“不急,我們先吃飯去。”
其實,我對生日這樣的事情並不過敏。因為從小就沒過過生日的關係,我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葉寒遇提起,我肯定不會留意到自己的生日。
此時,我把文件鎖回抽屜裡,穿上外套,就在同事們羨慕的目光中離開了趣瑩。
葉寒遇帶我去了一家比較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廳。
因為明天就是大年夜的關係,整個餐廳都充滿了喜慶的紅色因素,門聯,燈籠裝飾了整個屋子。
葉寒遇一早就預定了床邊的位置,十分雅靜清幽。我透過玻璃窗,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窗外的工人魚池和假山。假山邊上還有一個塑料泡沫製作的雪人,手裡舉著個掃把,十分的滑稽可愛。
“你喜歡?”葉寒遇點完菜,把菜單交還服務員時,察覺到我的目光。
我點點頭,滿意地把視線收回,然後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嗯。小時候經常堆雪人,打雪仗。”
說來也奇怪,我明明和周霖從小就感情不好,又差了七歲,根本玩不到一起去。我忘記了林軒的存在,卻從沒有懷疑過,我的記憶裡那個和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的人如果不是周霖,會是誰。
現在才想明白,原來我忘記了林軒的存在,卻從沒有抹殺過他出現在我生命裡的痕跡。
話題到這,我又和他分享了我童年的一些趣事,上樹掏鳥窩,下河捕撈魚,山裡摘果子,點點滴滴都充滿了鄉野樂趣。
“這麼一對比,我的童年就太慘了。各種補習班。最大的自由快樂,就是我逃課去電玩城。”葉寒遇自我挖苦。
我也沒有了之前的愉悅,臉上有著淡淡的黯然失色,“嘉言,他小時候過的怎麼樣?也經常要去各種補習班嗎?”
葉寒遇搖了搖頭,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沒有。他總是生病,出入醫院。醫生一度說他活不過三歲。但他一直都很堅強地挺了過來。”
“是啊。他很堅強。”我的心裡又莫名地難受起來,“上次說他被帶去阮城,現在有新消息嗎?”
“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彆急。”葉寒遇伸出手拍拍我的手背。
本來他還要安慰我什麼的,但恰好服務員開始陸續上菜,我們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準備開始用餐。
我盯著盤子裡的甜點,天鵝流沙酥,皺了皺眉頭,半天沒有下手。
葉寒遇看見了,問“怎麼了,不喜歡嗎?”
我搖頭,“不是。隻覺得不劃算。就這麼一點,還賣那麼貴。雖然造型不錯,但這麼可愛,我根本不忍心破壞。”
雖然我也算是經常出入一些高檔宴會,看慣了很多奢侈的娛樂生活方式,但我本質裡還是那個從鄉下跑出來的人。勤儉節約到了近乎摳門的地步。
以前和葉寒遇的關係見不得光,所以也很少有幾乎和他出門吃飯。後來交往密切了許多,但因為經常在家裡吃飯,飲食上依舊十分居家。
今天這樣的奢侈,讓我有些下不去嘴。
好在葉寒遇沒嫌棄我扣扣索索,上不了台麵,隻是快準狠地把天鵝造型的甜品切開,親自投喂到我的嘴邊,“錢都花了,不吃才叫浪費。乖,張嘴。”
我竟無話反駁,傻乎乎的張開嘴,慢慢咀嚼細品,隻覺一股甜而不膩的清香鋪滿嘴巴裡。
之後,正餐一份份端上來,都是那種量少,花樣多,一口一個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