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防一顫,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張臉。
喝醉酒的沈刑這麼戀母的嗎?
想起自己家裡的兒子,我的母愛瞬間濫發了,不由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乖,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你媽媽雖然還在國外,但她肯定也很想你。等你醒了,給她打個電話。”
沈刑沒再說什麼,接過我給他的熱水,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像個孩子一樣喊,“燙,燙!”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粗心,平時都是沈刑照顧我,給我的水溫都是剛剛好。我卻忘記了這會兒的沈刑喝醉了,對溫度什麼的,根本沒有辨彆力。
我愧疚地坐在他身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張嘴,我看看起泡了沒。”
沈刑的身體瞬間僵住,一動不動,一雙墨黑的眼眸緊緊盯著我。
“啊。”我像哄孩子一樣,示範張嘴的動作。
下一秒,黑影一壓,一雙溫熱的唇銜住了我的唇。
我的身體也迅速石化,直到柔軟的舌頭趁虛而入,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一下子推開他,激動地問,“你,你在做什麼?”
他看著我,身體微微低俯來,唇間的熱氣緩慢流灑,“吻你。”
我的身子僵得厲害,連手指都不敢輕易地動一下,因為沈刑的眼神是那麼的炙熱。
他到底酒醒了沒有?
往日裡讓人如沐春風一樣的男人,在喝醉後竟會有這樣的一麵?
他不斷的靠近我,我不斷往後退,退到退無可退,後背一下就撞到沙發扶手上。我慌的不行,整個站起來,手肘掃到桌櫃上的某個東西。
啪,一聲。
是相框砸碎在地上。
而這個相框裡,還夾著一張畫像。隨著玻璃的破碎,隱藏在風景照後麵的人物素描暴露在燈光下。
我和沈刑定了好幾秒,誰都沒說話。
很快有一隻手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是沈刑撿起了那副素描,沒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像律師質問被告一樣犀利,不容我沉默,問我,“像嗎?”
我看著他手中的畫。
我知道沈刑有繪畫的天賦,不然也不會在設計上有獨特的審美,一直給我設計上的各種建議。可我卻不知道,他居然寫實的素描功底都那麼好,把我畫的栩栩如生。
“沈刑。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剛剛那個吻,還能解釋成我們剛才的姿勢有些曖昧,他又喝多了,迷糊了,把我錯認成彆的女人,那這幅畫就完全解釋不通了。
他隻是拿我練手,又何必把畫藏的那麼深,就好像他的感情。
如果沒有今晚的這個意外,我永遠都發現不了。
這些年,我和沈刑亦師亦友,關係是那麼的純潔。難道都是我的自以為?
我心煩意亂,連淩蕭的存在,帶給我的煩惱都在沈刑可能喜歡我的這件事衝擊下消失不見了。
沈刑把畫像塞進我的手裡,然後一條手臂圈住我,淡淡的氣息滾下來,“林笑,我喜歡你。”
“可你從來沒有說過,而且還支持我接近葉靖遠,我嫁給葉寒遇的時候,你也沒有反對……”我試著說服自己,說服他,他可能沒那麼喜歡我,隻是我們在一起太久了,久到他誤以為喜歡我。
“我喜歡你,是作為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他的聲音如霧靄般朦朧,“你是個很惹人心疼的女人,我想要保護你。你開心,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如果留住你,讓你放棄報仇,太自私了。
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說。隻要你幸福就好。可葉寒遇並不珍惜你。一再讓你傷心。我不想說的,不想讓你為難。可你看,即便我不說,那麼多人都看出來了。為什麼,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卻看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