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宮裡頭份量最重的幾個主兒都來了。
晏姝突然笑了下,借著遞茶給謝斂的功夫,低聲對他道:“待會兒有好戲看了。”
謝斂抬眸望向長公主,視線觸及她眸底的冷意,明白了什麼,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接了過來。
晏琮被宣召入宮,鳳綰也被宣召過來,太後一定是聽到什麼消息了,才會盯著一張還未消腫的臉特意趕過來。
晏姝懶洋洋地倚在太師椅上,好整以暇的向殿門口望去。
率先走近的正是一身褐色衣袍的太後,太後手裡依舊拿著一串紫檀木佛珠,但她頭上卻戴著一厚重層疊的帷帽,將她的麵龐遮蓋的嚴嚴實實。
晏姝覺著,以這頂帷帽的厚底,太後應該是個睜眼瞎。
事實也是如此,太後由榕溪攙扶著,每一步都邁的極小,走的極為小心。
景皇看見這一幕,眉心緊蹙著又鬆開,眸底閃過一抹暗色。
他開口時聲音聽不出喜怒,“太後身子不適,是誰讓太後來此的?”
榕溪聞言後背頓時沁出一層冷汗,“皇上恕罪,太後娘娘......”
她話還沒說完,太後就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止住了她的話頭,威嚴蒼老的聲音從帷帽下傳出來。
“皇帝不必遷怒旁人,是哀家自己執意要過來的。”
此時太後也已走到了晏琮身旁,她低頭隻能看見一截少年的衣袍。
太後滿是皺紋的嘴角揚了揚,布滿滄桑眼眸裡滿是冰冷,嗓音卻帶著幾分慈和,“哀家聽說皇帝將琮兒召進宮來了,大抵是為了那日圓真方丈所言......哀家這把年紀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也不願意做個糊塗鬼。”
除了晏琮,當日在宗祠的晏姝等人都聽出了太後的言下之意。
景皇此時召晏琮入宮還能為了什麼?她就是來看看,晏琮到底是不是皇帝的親兒子。
這宮裡頭眼線複雜,景皇自然知道是有人悄悄去知會了太後。
他自然知道這事瞞不住太後,也沒有想過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