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聽了我的話,看著我似乎想要問點什麼,不過還是沒有開口,大抵他自己也知道,關於他要問的問題,我是不會告訴他答案的。
淩澈很快就走了。
我走到放著九霄環佩的桌前。重新坐下,望著麵前的琴弦發呆。
大約我的真身是朵雪薇的關係,一個人的時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
隻是大概因為是我這副皮相的關係,很多的仙家都把我發呆的樣子形容成絕美的沉思。
這話,也是仙界的小桃花仙告訴我的。
我聽了這話的時候,依舊麵無表情。
而跑到我落雪峰上來騷擾我的靖瑤聽了,一個勁的做嘔吐狀。
我覺得剛剛玄冥的態度有些奇怪,吵吵鬨鬨的,帶著點賭氣,不像是我在無憂島上的無憂樹下,第一次見他時的那般模樣,在無憂島上的無憂樹下見到他的時候,他滿身的殺氣,他狠絕,他不羈。可是剛剛的他,可是剛剛的他無賴,霸道,有幾分可愛,不像是魔界的魔尊,更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不過,陌華要成親了?仙魔大戰才剛剛過去多久啊?唉……我竟然忘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收起了九霄環佩,看來該是我離開的魔界的時候了。
“哈哈哈哈哈……聖卓!哈哈哈哈……”淒厲瘋狂的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我躺著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出神。
那個女人的聲音,我還記得,前不久才剛剛見過她,我的記憶還不至於那麼差。極盛的相貌,猙獰瘋狂的表情。
放在一千年多年前,誰會想到,當初豔絕六界,目中無人,心狠手辣的魔界聖女會是如今的這般模樣?為了個男人,淪落至此……
淒厲瘋狂的笑聲還不斷的刺激著我的耳膜。
“聖卓,聖卓!”
一聲又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猶如開在深宮中陽光下,極盛的牡丹泣出血淚來。
我伸出兩隻手指來摁住了自己的耳朵,無奈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心裡同時對魔界的那些個子民表達了十二萬分同情。
時不時的承受這魔界聖女厲鬼一樣的聲音,在對戰仙界的時候,還要保持那麼強悍的戰鬥力,真的是很難得。若是換了仙界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這樣一比較下,我才發現,原來我對仙界真的是沒什麼好感。
靖瑤:怎麼說仙界也養著你這麼多年了,知恩圖報知道不?
“哈哈哈哈哈……”
我搖搖頭,心想著,這魔界的房間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差了點了,看著宮殿建設的這樣莊嚴恢弘,想不到卻是這般的中看不中用。
“賤人!都是賤人!”那聖女瓊芳的聲音,瘋狂而尖利,就像是女子常常的指甲劃在牆上一樣,聽得人心裡無比的壓抑,難受,有種想要捶牆的衝動。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糟,這位魔界聖女您口中的賤人到底說的是何許人,你口中那個叫做聖卓的男人,在六界之內相好無數。我心裡不太善良的想著,也許這聖女瓊芳口中罵著的所謂的賤人們,那些所謂的賤人們也是這樣想她的。
何必呢,何必呢?你們若是恨,就恨那個負心的男子好了,不過說到底,這些女人還是應該恨自己,畢竟沒有誰拿著刀架在你們脖子上,威脅著你們必須要愛上那個朝三暮四的男人,這些女人可憐也可恨…… 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過,天帝的情史再混亂,那也是他家的事,怎麼說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天帝,雪薇我可沒有任何打探你隱私的念頭啊!”我默默的念叨了一句。這聖女口中不斷的說的聖卓,就是我們仙界的天帝。
“哈哈……”
這聖女到底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啊!
我無奈,在簪子中找了兩個耳塞,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耳塞阻隔了聖女瓊芳淒厲的聲音的騷擾,可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感覺自己情緒波動的很大。
知道這不是因為的情緒,而是來自於某人。
這娘倆真的就不讓人好好休息了麼?我有些憤怒了!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常樂出現在我的房間。
“仙子你……”當常樂看見我的時候,彆扭的轉過身去。
我看見他也有點驚奇,他怎麼門也不敲的就闖進來了?
“你怎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意識到不對,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恍然大悟的從耳朵中掏出那兩個耳塞。
房間四壁的方向,均被掛著一枚碩大的夜明珠,我不是魔界的人,在夜晚自然也沒有魔族那麼好的視力,在一片黑暗中讓我覺得很不爽,於是在玄冥的宮殿住下第一天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便從發簪中找出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東海第幾位龍王送給我的那幾顆夜明珠,隨手扔到牆角四處,所以我住的房間,即使在漆黑如墨的魔界夜晚,依舊是明亮如白晝。在拿那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時,我自己還感歎了一句,那一屆的東海龍王出手還真的是很大方的說。
常樂背對著我,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常樂那通紅的脖子根直蔓延到臉上。
“仙子你可不可以先起身?”常樂悶悶的聲音。
我看著常樂,又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上,結果沒有發現任何不對,我的衣服還是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這倒不是我喜歡和衣而眠,之所以穿著衣服,完全就是為了防範玄冥!
我又不是沒有穿衣服,這個常樂至於這麼害羞麼?
我對著常樂的後背麵癱狀。
“好了。”我下來,走到常樂麵前,看著他,他的眼睛卻完全不看我。
“仙子,剛剛我敲過門了。”大抵是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下。
“我被噪音打擾,所以就……”我拿著手上的兩個耳塞,示意他看看。
常樂看著我手中拿著的兩個耳塞,了然。
“來做什麼?”我知道玄冥的這些個手下,沒有事情是斷然不會來找我的。就是那個看起來有事沒事就出現在我麵前的淩澈,每次和我談話,到底懷著什麼目的,我雖不知道,但也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
“尊上請您過去。”
常樂這聲您,按年齡來說,我還真的是受得起。
於是我拿了一顆夜明珠相當淡定的跟著常樂走了,明亮的夜明珠在魔界漆黑的夜晚,散發出來的燈光分外的惹眼。
出了我住的房間之後,走在我麵前的常樂似乎有些糾結,每次停頓腳步,然後又欲言又止。
我看他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常樂麵上帶著一絲窘迫還有擔憂,我不知道這擔憂是從何而來。
他說道:“沒事。”
一直跟著他來到玄冥的寢宮門前,我聽到了女子“恩恩……啊啊……”的聲音。
常樂推開門,站在一邊,更加擔憂的看著我道:“仙子多保重。”
啥?我聽了常樂的話,看向他,想要問個所以然,常樂已經低下了頭,一副不準備再和我說任何話的樣子。
我無奈,邁開步子進去了。
還沒有看到裡麵的場景,但是聽到裡麵傳出來的聲音,我就已經知道了那裡麵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再往裡走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茉莉香。
一個絕美的女子身子修長,或清純,或妖媚。隻是這個女子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一種表情,驚豔。這種表情我已經見慣了,自然心裡也早就沒有了什麼感覺。
至於另外一邊的,居然是玄冥。
我扭頭看向左邊的牆壁,麵無表情,反反複複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是他,絕對不是!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情,讓這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
我的眼神已經變冷,環視了這個房間一周,找了張椅子,拉到他們麵前。坐下,不自覺的聞到了玄冥身上濃重的酒氣。他喝酒了?醉了?
我看著玄冥麵無表情的說道:“繼續吧!”反正不管這個人是醉了還是沒有醉,心態的都不怎麼正常。
玄冥看著我,剛剛還很清冷的眼神,瞬間就轉化為憤怒。
不過很快又朝著我微微一笑。
我想起,幼年的時候跟著師傅去了人間的某個地方,有個人雜耍很厲害,尤其是有一項絕技,叫做變臉,我那時候看著他,小小的年紀覺得那人好厲害,現在想想,那人比起這個魔界的玄冥來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算不上什麼。這變臉王的稱號,頒給玄冥才恰如其分。
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一顆心整個變得鮮血淋漓。
這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凡一個女子看著自己的心愛的男子和彆的女子一起,心情都不會舒暢。
“你說過放過她的。”
玄冥看著我微笑道:“我隻是說答應不把她變成白骨,我做到了。”
“魔尊。”那女子伸出手來想要抱住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