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你答應過我,日後無論如何,絕對不會背棄離開我。”玄冥用的而是我,而非本尊。
淩澈扭頭看著玄冥認真的樣子。
半晌才說了個“好。”字。
轉身離開之際,看看身邊的玄冥,淩澈紫色的瞳眸一緊,沒說什麼,走了,看到一邊妖妖嬈嬈倚在柱子上的紅衣女子。額上那朵紅色的虞美人妖嬈的盛開。
淩澈微微一笑道:“千年不見,紅衣的修為倒是精進了很多。”
倚在柱子上霓裳朝著淩澈微笑,魅惑的眸朝著淩澈看去,勾起紅唇道:“霓裳不像軍師那般,這一千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何況……”霓裳說著,伸出修長,塗滿紅色蔻丹的手來輕撫自己垂在胸前的長發。
若是換了其他的男人,估計魂早就被霓裳給勾走了,淩澈倒是一臉淡定的看著霓裳,同樣報以微笑道:“何況什麼?”
“何況,霓裳也不想落得流光那般下場。”霓裳說這話的時候,魅惑的眸一刻也沒有離開淩澈。
淩澈看著霓裳,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霓裳,你如今這般又比流光好多少?”
霓裳看著眼前這個風采翩然的男子,臉上魅惑的笑意終於退了去。
很快便又彎了彎唇角,嘲諷的話語自唇邊溢出:“軍師應該也沒好多少!”
淩澈臉上的笑意不減:“是呢,咱們這一幫魔誰比誰又好的了多少?” 淩澈走了,沒有看那身後的紅衣霓裳臉上是怎樣的神情。
霓裳伸手扶著身邊的柱子。一步一步下了高台。
回到自己的殿中,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那一片火紅的虞美人。火紅的光芒映紅了魔界灰蒙蒙的天空。霓裳柳眉微皺想著已經遠去的男子。
彎了彎緋紅的唇。
他倒是敢說!也是呢!這個魔界怕是也就他一人敢這麼說。
不過他倒是說中了。
他們這一幫魔的確是誰比誰都好不了多少,沉淪於此,不得超脫,所以聚集在一起,想著要毀天滅地。
毀天滅地麼?
有個聲音似乎在身體中說:“不要,不要,我要等他,我要等他!”
霓裳很是頭疼的扶著自己額頭,皺了下眉,閉嘴!
風聲馬蹄,刀光劍影。
這麼這麼久還是忘不掉,人世間都已經是滄海桑田,怎麼就她執念如此。
黃泉路上,奈何橋旁,不飲孟婆手中湯,隻為等他。
一個一年又一年,一個十年又十年,最後百年千年都過去,還是沒有等得到。
最後她自己也沒了信心,是不是還會等到,她自己也不知道,這麼等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當日的生魂因為有了執念不肯入冥界,不肯入輪回,依附在那荒原中的虞美人身上,百年千年的,她如今便是想也無法再輪回轉世了。
什麼執念如此之深,為什麼要這麼暗無天日的等下去,為什麼明明知道也許沒有結果的。
仙界落雪峰上那個一身白衣的仙子曾經這麼問自己。
霓裳她又何嘗不是多次這樣問過自己。
當時隻是想著,既然答應了他,總該等到他,見他一麵問一句:“為何當初那般的不信我?”
現在想想即使得到答案了又能怎樣呢?
怪不得那白衣仙子會說:這是執念,執念這樣深,你與他都無法解脫。
可是那白衣仙子又怎麼知道,誰要解脫,儘管不知道他在何處,他們也是注定要糾纏在一起的。
沒誰她清楚,即使她沒了這個執念,照樣也是不得解脫的,伸出手來,看看那雙完全沒有血色,一點都不想活人的手。
就是這雙猶若青蔥的手,讓多少男子著迷,銷魂,也沾染了多少男人的鮮血,多的,怕是她自己都不記得了,那些男子,有人界的,仙界的,魔界的,要他們的性命,精血來修煉。來保持她的壽命,她的清楚美貌。
那邊淩晗從高台上下來之後,便一直朝著魔宮那邊走。
到了魔宮,推開鏽跡斑斑,猶如遠古遺跡一般的大門,裡麵空蕩蕩的什麼擺設家具都沒有,隻看見一個略高,用不知道什麼砌成的台上,有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緊閉著眸子,躺在台上。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竟然……!
是常樂!不。是與常樂長得一模一樣。
大概是這裡許久沒有誰進來了,空氣中都散發這腐敗死亡的氣味。
淩澈朝著躺在台上的那個與常樂有著一張一模一樣連的男子走過去。
站在台前,看著躺在台上的男子。笑道:“我躺了一千年,你比我睡的還要久,你還要睡多少年?常歡?”
原來躺在台上的男子,就是曾經魔界的護法常歡。
“咱們的尊上,還是那樣的天真,這大概是因為你們兄弟陪在他身邊的關係吧?”淩澈絮絮叨叨的對躺在台上的男子說個沒完,這一點都不符合淩澈作為魔界魔尊曆任軍師,那種一直以來言簡意賅的態度。
“可是將來這六界的主宰是不能這樣天真的。” 淩澈有這個感慨,是剛剛在高台上,玄冥對自己說的話。
絕對不會背棄?
作為將來的主宰,站在最高處的男子身邊怎麼能有誰與之並肩。
王者,就應該有隨時隨地被背棄的覺悟。
此刻有個想法在淩澈的腦海中閃過。
淩澈說了這許多,躺在台上的男子,還是沒有一點知覺。
多年前的仙魔大戰,仙魔兩界損失慘重,尤其是魔界,常歡與屠為了給玄冥贏得離開的時間,喪命於仙界。
事後,儘管他們搶回了常歡的身體,可惜常歡的魂魄已經與軀體分離了。
雪薇曾經說:你們軍師該知道,他沒救了。
整個魔界的都不相信,與其說不相信,不如說是不願意相信。
可是淩澈卻知道,常歡的確是死了,即便是真的如雪薇所說,魂魄被什麼人給拘住了,如今,就算常歡的魂魄真的還能夠回到這具身體中來,醒過來之後的常歡也不是從前的常歡了。甚至淩澈有個不好的預感,就是一旦有一日,常歡真的醒過來,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傷害。
作為上古巫族純血流傳於世唯一的後人,淩澈這一點預感從來就沒有錯過。
淩澈說完了這許多,朝著躺在台上的常歡伸出手來,不過又停在了半空中,看著常歡平靜的顏。
淩澈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手。
終於還是沒有做什麼動作。
淩澈在要動手的那一刻,想起一個女子來,仙界上那位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
雪薇!
想著,當初她在魔界的時候,這些事情她知不知道?若是知道,那後果真的就……
這麼多年了,常歡的身體保持的完好如初,這完全就是當年雪薇手中那顆冰魄神珠的功勞。
冰魄神珠極為罕見,她當年掏出這顆珠子來的時候,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當初,淩澈就有幾分困惑。
倒是小聖女玲瓏一句話說的好:“那女人是把這些俗物放在眼中的人麼?” 曾經被壓榨過無數次的靖瑤:你到底是有多了解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