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宦官打扮的人站在大殿中。
對著病榻上的男子行禮,低眉順眼的道:“見過七殿下。” “起。” “大人是來?” “陛下有旨。”
病榻上的藍夜再次輕輕咳嗽了兩聲,很緩慢的扭頭對一邊的侍女說道:“扶我起來。” “可是,殿下,您的身體。”兩旁的侍女擔憂的看著病榻上絕代風華的男子。 藍夜笑道:“無妨。”可是這話一出口,便又咳嗽了一聲。
一邊的宦官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七殿下,陛下說了,殿下身體有恙,這些俗禮可以免了。” 藍夜看著麵前的宦官微笑道:“那真的是謝過陛下了。”一言一行堪稱完美。
“如今六界動蕩不安,仙魔兩界隨時會爆發戰爭,藍夜手持仙劍,儘快來一趟仙界,朕有事相商。”宦官宣完天帝的口諭,再次在藍夜麵前恭敬的站好。
病榻上的藍夜聽了這份口諭,咳嗽一聲,道:“臣弟遵旨。”
“七殿下,還請儘快去一趟仙界。”
“自當儘快。”藍夜說著看著一邊的侍女道:“送送大人。” 一邊的侍女低頭,上前帶路。
宦官離開藍夜的宮殿,還依稀能夠聽見後麵病榻上的男子,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劇烈。
不由得想起,幾千年前的那長仙魔大戰,蘇羽上仙殤逝,當今的天帝與七皇子身受重傷。其中七皇子藍夜身上的傷勢最重,當時的天帝下旨,七皇子藍夜前去紫竹林修養,據說當時七皇子藍夜是被鴻蒙紫氣所傷,沒有想到的是,幾千年後,在這個仙魔大戰即將爆發的關鍵時刻,舊傷竟然再次複發了。看那樣子,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覺察到那仙界的宦官走遠,豪華宮殿中的屏風後麵走出一個身穿棕色長袍的男子。
夜染心事重重的走到藍夜麵前。
藍夜看著夜染臉上的表情,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殿下真的就不擔心?”夜染覺得,這陌華一次又一次的派人來藍夜這裡,八成是已經知道了藍夜在裝病的事情。
“不用擔心,就算他知道,現在也不會撕破臉。” “不過我看這個宦官和從前的態度有些不同。”藍夜想著剛剛在宣陌華口諭的那個宦官對著自己低眉順眼的樣子,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在之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仙界的宦官無論放在什麼時候,得寵的,尤其是天帝身邊的人,做人做事莫不是趾高氣揚的樣子。
“自然,陌華即位之後,已經連連續續的有幾十個宦官侍女被懲處了,輕的貶下凡間,重的當場杖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那個不要命的敢趾高氣昂,小心翼翼伺候,能夠保住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藍夜大概是在病榻上躺得太久有些累的緣故,於是略微起身,斜斜的歪在榻上,聽著夜染的話,似乎並不怎麼意外。
“預料之中,沒什麼奇怪的。”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陌華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藍夜。
陌華與藍夜這兩個,儘管誰都把心事隱藏的很好,可惜,對他們而言,卻依舊很清楚彼此的想法,尤其是藍夜很清楚陌華這個人。
陌華一步步是怎麼走過來,藍夜要比雪薇還要清楚,蘇羽堂堂一位手拿誅仙劍的上仙在千年前的那長仙魔大戰中是怎麼殤逝的。這些彆的仙家不知道,藍夜卻都很清楚,隻是太清楚陌華的事情對藍夜來說,是利也是弊。
“殿下會不會去仙界見陌華?” 藍夜臉上笑意盈盈,開口道:“去,自然是要去的。”
“會不會有危險?”夜染一臉的緊張。
誰料到藍夜依舊隻是笑道:“夜染你大可放心,此去有驚無險。” “我隻是擔心,陌華如今的性子,怕是沒那麼容易放你回來。”曾經那個仙界有名的溫潤公子,儘管在仙界內亂之前,夜染就知道,這個溫潤公子遠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平和。隻是沒有想到,真的坐到天帝這個位子上了,手段會如此的淩厲,果斷。是一直以來這個人隱藏的太深了,還是夜染沒有把這個人看清楚?為何七殿下,聽了有關於陌華的任何事情從來都不意外呢? “若是平常,自然不會,但是如今,由不得他心中所想。”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陌華不會不清楚,仙魔兩界這場戰爭很快就會到來,而且看這六界進來異象不斷,這次的仙魔大戰怕是會波及到其他幾界,規模應該也會比千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還要大。
千年前的仙魔大戰,儘管仙界出動了四位上仙,卻沒有在魔界手下討到一點便宜,雖然說紫衣流光,金衣黃逸亡身於仙界,可是仙界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上仙蘇羽殤逝,三十多位仙家亡在玄冥坐下的四大魔衣法王手中,其中更有不計其數的天兵死於屠手中,可怕的是,魔界的屠隻有一百個……那是一場幾乎同歸於儘的戰役,儘管仙界對外稱,贏了這場戰爭,可是參與過千年前那場仙魔大戰的仙家心中都清楚。這根本就不算是贏,若說贏,那代價付出的也太大了。
陌華也是從千年前的那長仙魔大戰走出來的,可以說那場戰爭成就了陌華上仙這個身份。
陌華自然不會不清楚,一旦戰爭爆發,這六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而且無論是陌華,還是藍夜,他們目前都沒有必勝的信心,在這樣子的情況中,隻要不是個白癡,都會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麼不放心,仙界也應該團結,而不是忙著穩固他天帝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