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卿塵,你這個混蛋!”說完趴在步卿塵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
倒在地上消無聲息的步卿塵緩緩睜開眼睛,先是手動了動,抬起手來,輕輕撫上秋璿的發。
“再打下去,為師可真的就要死了。”聲音很輕,底氣尚且不足。
趴在步卿塵胸前的秋璿。,聽到這個聲音。眨了下眼睛,直起腰來,看著眼前的男子。
儘管臉色還是很蒼白,可是眉眼間儘是笑意。
秋璿看著步卿塵,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便是伸手摸上步卿塵的脈搏。
等到秋璿放開步卿塵的手腕,眉頭舒展開,卻又皺的更緊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剛剛暈過去,醒過來,他被昊天塔重傷的傷就完全好了呢?上古神器所傷不是一般的傷,不可能有誰這樣輕鬆的醫治好的,秋璿第一個想到的是落雪峰上那位,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現在這會兒,落雪峰那位絕對是自顧不暇,就算真的抽得出時間來,雪薇花已經被深淵之水給沾染了,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再救人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秋璿雖然困惑,可看了看步卿塵,還是沒有問出來。
這樣在昆侖過了幾日。仙魔大戰還未有個結果,據說陌華與玄冥僵持不下。
步卿塵與秋璿被子林請走了,步卿塵去了子賢的房間中。
秋璿一個人挺無聊的,轉身便去了洛峰,來到那一日,她與師傅昏倒的地方。
伸出手來,撫上一塊巨石。閉上眼睛,腦海中有畫麵緩慢的閃過。
重新睜開眼睛。
秋璿眼眶中已經滿是淚水。抬頭看了看天空。
覺察到有人步卿塵在叫自己,便立即離開了洛峰。
步卿塵目前的身份在昆侖是個禁忌的話題,沒有人提起。他總是說自己是白子慎。
秋璿回來,看見步卿塵已經從子賢的房間出來。看樣子是談完了。
“去哪了?”
“沒有就是隨便逛逛。”
“明日,仙魔兩界的戰爭就會有個結果,之後咱們便離開昆侖。” “離開昆侖?”
“怎麼,旋兒不願意?”
“你是步卿塵還是白子慎?”秋璿盯著眼前一臉溫和,眉眼間儘是笑意的男子問道。
男子說道:“白子慎。”
“嗯。”秋璿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憑什麼聽你的。” 步卿塵怔住。看著眼前氣鼓鼓的小徒兒。
“那子慎與旋兒去也是一樣的。” 秋璿抬頭看看天,雖然輪回轉世了,還是覺得她的師傅貌似,沒什麼變化,在某些厚顏無恥方麵來說。
步卿塵。
昆侖,他是絕對呆不下去了,本來他自己也呆不下去好不容易輪回轉世,才擺脫了步卿塵這個身份,再在這裡待下去,那步卿塵腦袋才是問題。
現在出了紀塚的事情,步卿塵就更是呆不下去了。
雖然說師兄子賢不至於遷怒於他,可是到底最看重的徒弟是因為他而死的,隔閡到底還是有了。
那日,秋璿與卿塵的傷好之後,子賢把他叫進房間中。
子賢那會兒正看案子上的長劍出神。
步卿塵推開門,走進去叫了句師兄,這師兄弟二人便沒有花了。
許久,子賢才開口說道:“師弟。”
“嗯。” “你走吧。” 子賢說:“你走吧,帶著秋璿走的遠遠的。”
步卿塵對於子賢會這麼會所,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好。我儘快帶著她離開昆侖。” “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卿塵盯著自己師兄的後背鄭重答道:“好。” 從此師兄弟二人分道揚鑣。
子賢,以前或許還不想去要了解自己這個師弟,步卿塵對於秋璿的心思,那麼現在真的就了解了,都是護短的人,都是。
如今紀塚離開了,子賢這般能夠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都擔心自己會一個忍不住,把那個叫做秋璿的怎麼樣。
紀塚對於秋璿那丫頭的心思,子賢一向都是知道的,本來想著,若是那丫頭心中也有紀塚的話,那這件事情,子賢也是樂見其成的,可是秋璿那個丫頭,心中除了她自己的師傅,整個昆侖她怕是沒看在眼中,這樣的姑娘,你讓子賢怎麼還忍心讓紀塚一步步陷進去。
不能讓卿塵陷進去,更不能紀塚陷進去,卿塵於昆侖太重要,紀塚不是子賢唯一的弟子,卻是對看重的弟子,儘管平日裡子賢對這個弟子很是嚴厲,可是那是因為看重才會如此,怎麼能夠允許他出什麼事情。
當卿塵師弟在昆侖山巔殤逝之後,秋璿狂性大發,落雪峰上的那位仙子,及時出現在昆侖,治好了自己的師傅的上,交給了昆侖一本仙籍,上麵記載這治療身體的仙術。是很珍貴的,換的就是秋璿。
子賢以及自己的師傅,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事後,子賢接任掌門人,就把雪薇仙子送給昆侖的那本仙籍交給了子賢。卿塵逝去,昆侖總要有人接替他的。當時子賢是這麼想的。
可是直到現在看來,子賢真的悔不當初。
那本仙籍上記載的有一門仙術。名為補魂術,又名重生術。施術的前提必須是,施術者自身身屬治愈,不然強行,運用,會要施術者的性命。
正是這門仙術要了紀塚的性命。
誰曾料到,子賢當年一心想要避免發生的事情,不想讓紀塚陷入情網,其實紀塚早就深陷其中了。
子賢前幾日從落雪峰上趕回來,在洛峰上看見紀塚的時候,重生術,已經近乎尾聲。
子賢再動手也已經是回天乏力。
紀塚這個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師傅,對不起。”
對不起,知道對不起,為何還會如此!
可是這話子賢說不出來。
自從秋璿離開昆侖,這兩千年的時間,紀塚過的不快樂,其實子賢是看在眼中,可是又沒有辦法。隻能看著這個弟子一日一日的拚命的修煉。斬妖除魔,眼中一日一日的冰冷。
紀塚說:“終於可以為她做件事情了。”
紀塚說:“師傅,我不是為了步卿塵。”他一向在人前很是有禮,從洛峰上回來,說的卻是步卿塵。
紀塚說:“我為的是秋璿。”
子賢看著紀塚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紀塚看著自己的師傅,像是明白子賢心中所想,他說道:“是啊,她有什麼好的,我也不知道。”是啊。
她有什麼好的。
呆呆的,傻頭傻腦的。
他是昆侖未來的希望,最被長老們看好的弟子,怎麼就偏偏看上她了呢?
不要說師傅不明白,就連紀塚自己也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看來這一輩子算是想不明白了。
隻要他明白一件事情就足夠了。
那件事情便是,這世上,他最喜歡看著她笑。儘管她笑不是為他,她笑總是因為洛峰上的那個人,整個昆侖的驕傲,仙界完美典範。那麼就讓她跟在他身邊吧,這樣總能一直笑下去了吧?秋璿。
閉上眼睛的時候,似乎還能夠,看到洛峰上,梨花林中,那個有著滿是靈氣眼眸的女孩子,站在梨花樹下,巧笑嫣然的模樣。
秋璿……
秋璿。
其實秋璿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巫族後人的預知力遠遠比眾人想象的還要強。
那日步卿塵被子賢叫走,秋璿一人來到洛峰梨花林,就已經知曉了為何師傅被昊天塔所傷,竟然還能夠活下來。
若是可以,秋璿很想對那個人說。
紀塚師兄,其實我從來就不討厭你。昆侖山上真心真意對我的好的人本來就不多,一個是師傅,一個是紀塚師兄你,一個真心真意對我好的人,我怎麼會討厭。
可是這些話,秋璿再也沒有機會對那個叫做紀塚的人說了。
紀塚對自己的情感,秋璿是知道的,因為知道,因為無法回應,也因為自己的身份,秋璿一再的冷言冷語相對,她已經累及自己的師傅喪命,不想再與昆侖其他的什麼人有糾葛。
可是怎麼即便是那般的冷言冷語,他還是會如此呢?
紀塚師兄?
你對秋璿至此。
秋璿無以為報,隻有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