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身紫色衣袍,風采翩然的男子站在空中,看著這空中飛舞的大雪。
尊上,你到底還是放不下。
不過,最後的關頭,我們要做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
我的遠望也已經達成,隻是留下來的她,該是生不如死吧?
仙界。
一身銀衣一頭銀發的男子,就這般的站在漫天飛舞的白雪中,冰冷的眼神,冰冷的麵容,站在那裡,身形筆挺,猶如冰雕。
站了一刻,即墨彎下腰,手指輕輕一撥,那覆在雪薇身上的雪花全部散去。
女子傾世的容貌便映入眼簾。
隻是毫無生機,悲傷絕望,死寂一般。
即墨的眼神在看到女子的容貌之後,柔和了不少。
“薇薇,起來吧。”聲音也帶著不可思議的溫柔,隻不過這溫柔隻是對她一個人而已。
雪薇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天空,在天宮門前,冰冷的地板上翻了個身,伸出已經凍得有些發麻的胳膊,抱住了身邊的男子。
麵無表情,動作卻十分的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抱著的是世間少有的寶物。看了抱著的男子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正要閉上眼睛。
即墨卻是出手,捏住雪薇的肩膀。
“薇薇,你醒醒。”即墨說著強行把雪薇從地上扶了起來。
雪薇的眼神是呆滯的,沒有曾經的靈動,也沒有後來的漠然,現在有的隻有死寂。一動不動,就像一個絕美的,卻沒有生命力的娃娃一般。
即墨俯著身看著雪薇的模樣,心中一痛,站起身來,就看見天宮中,那一身白衣,溫潤無比的男子已經站在了門口,隻是臉上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看。
即墨指尖聚集起銀色的光芒。卻白雪薇一把握住了手。
“我要他活著,永世不死。”聲音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即墨跪在地上,抓著自己手腕的女子,道了聲:“好。”
沒有看那站在門邊的陌華,那一刻臉上的神情是怎樣的絕望。
即墨說完,彎下腰,要扶起雪薇來,隻是雪薇的身體已經麻木,完全站不起來,即墨伸手欲抱她。卻被雪薇推開了。
即墨皺了下眉,說道:“薇薇?”
雪薇抬眸,終是看了他一眼。、
可是即墨要的卻不是這個。
這些日子以來,雪薇一直生活在落雪峰上,陌華派了好多個侍女前來照顧,都被即墨擋了回去。即墨把她照顧的很好。
從北海運過來一座水晶棺,玄冥的屍身就放在那裡麵。
雪薇終日裡不與旁人說話,隻與無憂樹下那座水晶棺裡的,已經毫無生息的男子說話。
在旁人看來,卻像是自言自語了。
她說:“從以前到現在,我們好像總是很匆忙,匆忙的在一起,匆忙的分離,至於還多的事情,都來不及去做,好多話來不及說。”
“你忙,我也忙,都以為是為了彼此更幸福,卻不知道彼此要的是什麼?”
“雖然好多事情來不及,但萬幸,這一世總算是做了你的妻。”
雪薇說著,感覺眼睛痛痛的,以為自己要哭了,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不說話的時候,便坐在無憂樹下,那水晶棺旁邊,彈琴,所彈的曲子,都是來自西方,渡化靈魂的。
整整七天七夜。
大雪已經化去,仙魔大戰也早已經結束,這一日,仙界,落雪峰上的天氣尚好。
尋了個有風的日子,雪薇火化了玄冥的身體。
那日,微風,空中飛舞著純白的無憂花。
幾乎知道雪薇與玄冥關係的,沒有一個能想到她會選擇火化玄冥的屍身,以雪薇之能,保存玄冥的屍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冰魄神珠與水晶棺,足夠把玄冥的屍身保存完好。
雪薇卻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火化了,骨灰隨風散了。
玄冥,日後安好。
自從玄冥離去,即墨抱著雪薇從天宮回來,好多日了,雪薇一句話都不曾開口說過。
似乎她的世界裡隻有她一人,又或許還有玄冥,但這身邊的人,周圍的事,已經完全不是她關心的了。
即墨看著這樣的她,空有一身的修為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即墨一日日看著,坐在無憂樹下發呆的女子,自從玄冥離開之後,她的臉上便隻剩下一種表情。
即墨看著她的身體已經完好了。
“薇薇。”
雪薇沒有聲音。
即墨走過去,蹲下身子,開口道:“與我去洪荒吧。”
雪薇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木然的朝著即墨搖了搖頭。
即墨雙拳緊握,本來所有的事情都按著即墨的設想一步步進行的很穩妥,就連仙魔兩界戰爭最後的結果也如即墨之前所想的那般,隻是,千算萬算的,隻有一點沒算到,就是雪薇。
若是按著之前的攝像,看來,這場牽扯了六界的戰爭,即墨才是最大的贏家,可是即墨自己卻知道他是最大的輸家。
這些日子,一直有人前來落雪峰,無憂島上的靖瑤仙子,仙池山上的虛懷上仙,甚至桃花仙都來了,可惜,卻都被結界擋在了外麵,雪薇一個也不肯見。
直到有一日,落雪峰外麵傳來簫聲,令人聞之心傷。
雪薇揮手打開了結界。
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從落雪峰外走進來,身邊還跟著一個一身藍色衣裙,容顏淡雅的女子。
秋璿看著步卿塵說道:“我還是在這裡等你的好。”
“好小心點。”
於是,秋璿站在一邊,步卿塵朝著那座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