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高山流水,琴聲止。
抬頭看著遠處,仙魔大戰後,仙界已經平靜了下來,天空也變得如同之前那樣安靜了,隻是還是覺得這仙界彌漫鋪天蓋地的悲傷。
讓人無法喘息。
據說常樂帶刃一直衝進了仙界第八重天。整個仙界在刃淩厲如風的攻速下,潰不成軍。仙界的眾位仙家們死傷無數。這幾乎重現了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仙界眾位仙家對抗屠的情景,單單是看那個場麵,很多經曆過千年前仙魔大戰的仙界心就已經涼了半截。
無論是在哪一個地方,傷亡太多了,這地方給人的感覺都不會是讓人愉快的。
雪薇身屬治愈,換了是以往,伏羲琴在手,自然是可以渡化這些亡靈的,可是如今,雪薇自己心中都彌漫著濃濃的悲傷,就算是有伏羲琴在手,也不可能做的出度化亡靈這種事情。
“即墨,你什麼時候回洪荒?”聲音很輕,但是見過步卿塵之後,她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即墨聽了覺得自己很是悲哀,可是臉上卻笑了,那樣寂寞那樣孤傲,那樣永遠都站在頂峰,用一雙冷漠無情的眼,俯視眾生的神,竟然笑了。
雪薇抬頭看了即墨一眼,那一眼。看見即墨的笑,淺淡的眉目,淺色的唇角彎彎。
他一向都是冷清至極的男子,玥岑說越是這樣的男子,一旦認了真,便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此刻他聽了雪薇的話,竟然笑了。不算太出色容貌,笑的卻依舊是可以讓人恍惚了神智。
雲淡風輕,風過無痕。
雪薇恍然一怔,沒有說出來,其實即墨你笑起來的樣子,很有味道。
這話,她不會說出來,而且雪薇也沒有想到,日後她會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
雪薇從即墨的笑容中反應過來說道:“笑什麼?”
“薇薇,你不恨我?”即墨知道,雪薇一定是什麼都知曉,在知曉伏羲當年為何收她為徒的緣由之後,也一定知道了他即墨心中在打算什麼。
雪薇看著即墨還是一怔,便搖搖頭。
“嗯?”
“無論即墨你是出於什麼心,在等待這個結果,但這結果你無論你是否推波助瀾,都不會有什麼改變,而且,你也不曾做什麼傷害我的舉動,若不是你,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當初在仙界,陌華剛剛繼任天帝不久,遇刺,身中禁魂咒,雪薇救了陌華,若不是即墨出手,雪薇早就不在人世了。雪薇並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我隻是在想,雪薇有哪裡好,值得你即墨如此對待?”
即墨沉默著,聽著雪薇說的話,自己的心思從未說出口,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即墨也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他不說,是擔心,若說了,她會逃的遠遠的,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不得不說,即墨是了解雪薇的,彆說,他沒有說出來,雪薇已經儘可能的躲著他了,他若真的說的出來,雪薇說不定會一下子就把話說死。
這次,自己沒有說什麼,她卻自己提起這個話題來了,這是不想要逃避了,這是要正麵麵對了麼?
即墨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以前想的那般不願意麵對這個話題,反而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們哪裡好,讓你如此對待?”即墨走到雪薇身邊,蹲下,彎著腰,盯著她的眸子,讓眼前的女子無處閃躲。
“也許,他們隻是比你早了一步。”師傅,伏羲,是好,近乎與聖人的完美,儘管算計了雪薇,可是雪薇也不得不承認,在她在他身邊的那些歲月裡,她是無憂無慮挺幸福的一個孩子。師傅是一種敬仰,高山仰止,至於玄冥,雪薇卻是說不清了。兩個人可以打鬨,可以生氣,可以做任何他們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愛人是親人是朋友?有過生氣有過傷心,到了分離卻是無法割舍,痛徹心扉。
即墨或許為人冷情,但卻從未冷情的對待過雪薇。愛是什麼,幸福和難過都要分享,而無論是伏羲還是即墨,他們不需要,有的隻有雪薇生活在他們的庇護下。
說不清即墨哪裡不好來。能夠的解釋的或許隻有早與遲。又或許這些都是借口,隻因為那個人是玄冥,僅此而已。
“早了一步麼?”即墨的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早了一步,其實,我比他們都早一步見過你,在你還是生長在無憂島山巔之上一朵小小的雪薇花的時候,在你第一次開花隨風搖曳的時候,可是你已經不記得了。不記得有個一頭白發的男子在你身邊,為了等你開花,廝殺了多少妖魔。
為了讓你在無憂島上自然的生長,一直隻是在一邊看著你,不曾打擾。卻不曾想這份小心卻被彆人搶先一步。
這些話,即墨並沒有對雪薇說,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這就離開仙界。”想了很多,即墨如此說,表情黯淡卻還是帶著笑意。
雪薇站起身來,看著即墨,也勉強自己笑了笑,像是對待一個老朋友:“我送送你。”
即墨很想說不用了,可是看著雪薇的堅持的樣子,笑道:“好。”
一直送到了仙界大門外,即墨說道:“好了,就到這吧。”
雪薇道:“好。” “薇薇。”
“嗯?”雪薇剛剛嗯了聲,就感覺,即墨靠近自己,然後自己便包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抱住了。即墨身上有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雪薇在被即墨抱住的那一刻,身體僵了下,然後便動也不動的任由他抱著。
雪薇笑了笑,開口道:“即墨,謝謝你,還有要快樂。洪荒那個地方太清冷了,有時間就出來走走。”還有,謝謝你喜歡不怎麼樣的我。
即墨閉著眼睛,說道:“好,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日後若是遇見喜歡的人,絕對不可以放手。”即墨用無比認真的口吻說道。
沒看見雪薇的清眸黯淡,還是說了句:“好。”
很快,即墨便鬆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