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起泥濘中朝他伸出手的少女身影，回憶起曾經追隨在他身後，滿眼愛慕的青澀目光......
但同時他也看到了麵對少女愛慕時冷漠算計的自己，看到了在新婚之夜殘忍離去的負心人......
後悔兀地席卷而來，幾乎要將容墨寒吞沒。
他看著葉傾若毫無眷戀地落筆簽字，那決絕的模樣化為巨石，砸斷了他的驕傲。
明明今日是晴空萬裡，膝下是青石板。
他卻仿佛回到了滿地泥濘的羅縣，麵上的少女與夢中久尋不得的身形重合。
他好不容易才認準人，好不容易才與人修成正果，怎麼能就這樣失去......
“傾若，再給我一次機會。”
“就一次，隻要你不簽字，本皇子什麼都能答應你。”
容墨寒緊握雙拳，唇上血色儘失，說話時的聲音都帶著顫。
“什麼都可以？”
葉傾若反問。
手下屬於她的那一欄的名字隻剩最後一豎，隻要補上，和離書就能生效。
她卻停下沒有再動，容墨寒看見希望，趕忙點頭。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葉傾若輕笑，聲音溫和，“那如果，我讓你去死呢？”
轟隆。
驚雷狠狠劈在容墨寒的頭頂，他如沒聽清一般，語氣艱澀，“什麼？”
“傾若，這個時候，你就被跟本皇子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
葉傾若嗤笑，“是你說的什麼都能做，不過看起來，你的誠意也就這麼點，拿不出手。”
容墨寒還想再說。
“好了。”
葉傾若補完最後一筆，輕飄飄把和離書往他身上一扔，居高臨下，“你追了一路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
“以後，彆再來礙我的眼。”